第132章

  思想间,福寿引着她到了寝阁前,朝着屋内的人通禀了一声,便让她往里去。
  宁知越对寝阁内的布置并不陌生,屋里还有人的低语声,宁知越朝着左边里间望去,仍旧是垂下了一面帷幔,里面人影晃动,不一会漪兰挑着半幅帷幔,朝着她笑道:“宁娘子上这儿来吧。”
  宁知越先行了礼,漪兰笑着说了句不必多礼,便将人往里间带,又指了床榻边的绣墩让她坐下,一边道:“宁娘子来了,我这心里才安心些。殿下已知晓这些时日是娘子协助虞钦使查案,才有如此进展,方才还在问宁娘子是个怎样的人,正巧,殿下可亲自瞧瞧。”
  因她最后一句是冲着里间床榻上的人说的,宁知越也未曾多想,目光也随之转向榻上。
  朱红描金花鸟床帐内又设有一道薄金纱帐,虚浮地将榻上的人与床榻之外分隔来,但又不完全掩盖,除却些许朦胧,帐内情形,便是榻上倚着金丝软枕的美人如何垂眸,如何喘息,也能分辨得清。
  帐中人并没有接过漪兰的话,随着一阵沉默,宁知越也摸不准公主是什么意思,正想转头从漪兰这里探寻究竟,帐中人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出来:“瞧着便是个妙人,难怪能叫虞七郎另眼相看。你们都坐吧,方才听姑姑说你自幼长在西域,却与七郎是旧识,却不知是如何认识。”
  宁知越不防自己还没有跟公主打听绿珠的事,公主倒是八卦起她和虞循的过去了,但也只好说了自己是如何偷溜回中原,又是怎样经历一路艰险逃到邢州,被虞循与周熙然兄妹几人相救,及至后来被二哥带回京城,又偷溜到汜州。
  宁知越的事,漪兰也只听虞循说过一个大概,又有那么一次误会,才觉得她比寻常的小娘子略聪明,胆子也大,却原来这些胆识见地都是经年在外闯荡的结果。不过也难怪她是从西域来的,大周境内可鲜少能养出这样的小娘子,便是当年在京中盛宠一时的殿下,也少不得皇城宫廷的规矩约束。
  她叹道:“宁娘子这性情,倒是与殿下过去的性子很相投。”也怪这汜州地方不大,又是是非之地,只有韩玉娇那样不识礼数又张扬跋扈的小娘子能与殿下作伴,连带着殿下也越来越沉闷了。
  “本宫现在也很喜欢宁娘子的性格。不过方才宁娘子说随着兄长回了京城……宁娘子祖籍是京城人士?又怎会去了西域?”
  这问题叫宁知越心中甚觉怪异,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又想着又怎么将话题拉到绿珠身上,只留心着回答:“不是,之时正好二哥在京城,至于我……先母早逝,阿姐顾不了我,所以让我随着三哥一起生活,也就去了西域。”
  说罢,她还以为公主还会继续问话,但没想到帐子里又沉寂下来,好一阵,漪兰也察觉出一点异样,出声提醒,公主才顿
  了顿,又问起漪兰:“宁娘子要找人,你们应下了,可有查出结果来?”
  这事本是交给洛为雍负责,但近来公主府里这么多事,洛为雍即便吩咐下去,底下也不好在此时去办,想也知道是没有结果的,漪兰一时有些赧然,说没有,又解释缘由。
  公主说:“既然是答应了宁娘子的事,宁娘子替咱们办事办完了,咱们也不能食言,待此事过后,还是要全了宁娘子的心事。”
  漪兰点头应声,又给宁知越许诺,待别苑里的事平息,一定先去处理这件事。
  宁知越道:“别苑形势更着急,自然应当顾忌眼前,待今夜一过,想必事情都会有分晓,师父师娘寻人一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她缓了一口气,又说:“不过,提起眼下,关于绿珠我还有一事尚不能理解,不知殿下与姑姑能否为我解惑。”
  事关绿珠,漪兰也不敢掉以轻心,见帐中的公主没有动作,便问宁知越是什么事,但说无妨,她知道什么都会告诉。
  “姑姑此前也说过,殿下是绿珠的救命恩人,既是如此,缘何绿珠会伤害公主?这个问题一直没能解决,她与凶手的关系也难以把握。究竟是她的身份存在疑虑,还是她后来与凶手勾结呢?”
  漪兰也点头,说:“绿珠会是帮凶,我也是匪夷所思,但虞钦使的推测合理,我也不疑有他。其实,你问的这个问题,虞钦使此前也有疑虑,但绿珠到公主身边时,我尚在御前,并不清楚,也说不明白她的来历,但说她后来与凶手勾结……这怕是不大可能。绿珠自到公主身边,一直以公主为重,若与公主无关,她几乎不与其他人有往来。”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她的来历上吗?
  她迟疑着,轻声朝帐中问道:“殿下……可知晓绿珠的过去?”
  此言一出,漪兰当即皱起眉,冲宁知越摇头,这事她虽不清楚内情,却也晓得这事是公主幼年发生的事,且那年过后,朝廷生出许多内乱来,驸马一家就在其列。公主为驸马与圣上生了诸多矛盾,后来救回驸马,对这些旧事更是不许人提起,唯恐触及驸马伤心事,久而久之,提起过去就成了禁忌。
  昨日虞钦使想问此事,公主也是默了许久便寻了个借口就此揭过,显然是不想回答,她猜想公主许是因虞钦使过去恩情,不便发作,但宁娘子……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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