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众人皆是大骇,没成想别苑里不安生,南漳县也出了这等祸事。
平宁公主便问:“既是如此,你们该尽早将凶手捉拿归案才是,到本宫这儿来,又是所为何事?”
许仲昇踌躇起来,视线迅速在屋内溜了一圈。
平宁公主与驸马坐主位,屏风边上漪兰与洛为雍内外并排立着,左手往下,只有袁志用坐在最下手,他那位幕僚垂手在他身后站着,两人倒是真的很安静。
右边下来只有那位京里来的虞钦使与一模样姣好的小娘子,虞钦使若有所思,似乎没有留意他们再说什么,那位小娘子瞧着虽是面色沉静如水,嘴角却像是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边上睇着他。
许仲昇叫她看得一个哆嗦,心中竟生出一个怪异地念头:她像是看穿了自己,晓得他将要说什么。
“许县令?”漪兰出声提醒道:“殿下问您话呢。”
许仲昇赶紧收敛了心中的异样感,忙要开口,却又犯了难。
昨夜他去到刺史府,言明此事前因后果,及至将那疑凶姓名告知,韩刺史与计长史俱是大惊失色,再三确认,才敢相信他说的与他们所想的是同一人,与此同时又愁眉苦脸起来。
那会他还不知两位上官缘何焦虑,待听得两人解释,方知那疑凶竟与虞钦使交情匪浅,又在沉雪园中发觉了公主患病多年的真正缘由,颇受漪兰姑姑与洛长史的看中,除却这些,她自身来历也颇为不凡。
许仲昇惶恐,这话该如何说呢?
“下官实不敢以此事打扰殿下,只是……只是,臣细查一番,循着线索追踪疑凶,才发现……发现……那人在一个月前,混入殿下招揽的众多百戏伎人之中进了公主府,如今就在这沉雪园之中。”
短短的两句话,硬是说得磕磕绊绊,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头皮发胀,浑身都绷紧了,一旦卸了那口气,整个松瘪地缩成一团。
“什么,凶手在沉雪园中?”不止公主与驸马惊讶,漪兰更是觉得心惊胆战,那个下毒的凶手还没抓到,别苑里又混进一个凶徒?
洛为雍尚还冷静,先示意漪兰镇定,问许仲昇:“许县令此言当真?那疑凶是何人?”他说着,又试图与虞循交流一下想法,既然是一个月前的事,许县令说的这个凶手有无可能与给公主下毒的凶手存在联系?
但虞循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示意,他侧着脸偏向宁娘子,视线全落在宁娘子身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虞钦使怎么还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
他心内正焦急地想着,忽见虞循转正了头,眸光一转直直地朝许仲昇看去,朗声问道:“那人是谁?”
这道声音如纶音佛语,为许仲昇注入几分底气,他往右边瞥了一眼,拱手垂头道:“那人是一名女子,一个月前曾在南漳县的悦来客栈落脚,店家核验行牒时留有那人身份信息,知晓那人是从京城来,姓宁名知越。”
屋内一阵抽气声,睁圆了眼齐齐朝宁知越望过去,主座上的平宁公主更是险些从座中跌下来,幸被驸马及时扶住。
她似是被吓得不清,声音中还有被受惊后的慌乱,“许县令,你莫不是弄错了?宁娘子她……”话为说完,被冯昭安抚着打断,过了一阵,方听得冯昭问:“许县令莫误会,殿下的意思是,您这案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确定那疑凶在公主府,又可知晓那位名为‘宁知越’的娘子更多的信息?”
“正是多番查验,才敢上门拜访缉凶。这人来去匆忙,又是孤身一人,除了那张行牒,没有更多的信息,但正因这行牒上的名字,又有人见过那小娘子的样貌,才在前些日子公主府往沉雪园中送那些为宴会招揽的伶人时,发现了此人行踪。”
屋内又是一阵抽气声。
如此明了,已缩小至前些时日才送来的那批伶人中,这……这不就是指向现在在屋里好端端站着的宁知越宁娘子吗?
“啪”地一声响,屋内左边最下手听得起劲的袁志用忽然拍了一下手,似恍然大悟,戏谑地看向宁知越,“呀,方才还以为沉雪园里还有第二人叫‘宁知越’,这会想起来,宁娘子你不也是随着你那对伶人师父师娘入的公主府,许县令说的那人不会就是你吧?”
“袁将军,慎言。”虞循忽而沉着脸,厉声喝道。
是了,虞钦使与宁娘子早有交情,任谁都看得出两人关系亲近,虞钦使这般清正肃己的为人,宁娘子怎会是什么杀人凶手,便是许仲昇言之凿凿,说得煞有介事,虞钦使还没说过话呢。
果然,虞循开了腔,“许县令既说得如此肯定,又道有人亲眼所见,不知眼下这人证是否也在,同名同姓之人甚多,又恐有人借着作假的行牒住店,行冒充之举,未免有人诬陷,还是应有人证亲自确认才行。”
许仲昇犯难,他得知疑凶在公主别苑里,只想着先往刺史府与韩刺史拿个主意,哪还顾得上带人证。
袁志用有心想在其中搅和,看出许仲昇的窘境,替他出主意,“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左右那群伶人里只有这么一位宁娘子,先问过宁娘子,再找来证人对质也不迟。”
“这……”许仲昇自然是愿意,但瞧着这一众人里,除了虞钦使,公主与驸马皆是默然,显然觉得此举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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