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宁知越没有说话,他也被她唬得一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等回过神来,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竟被一个小丫头给吓住了,于是,重又理顺思绪,平息了呼吸,正色问道:“大哥是不是许诺帮你查明陈家的案子?”
  这些年大哥在剑川的势力越来越雄厚,引得圣上忧心忡忡,多次诏令其回京却得不到回应,阿爷与二哥每每聚首议起此事总是忧心忡忡,后悔当年不该退让,为了所谓的大局,拆散大哥与阿姐的姻缘,以至于当年大哥愤然不平,剑走偏锋,对圣上、对他们都心怀怨怼,一气之下去剑川参军,又不管不顾的接任了剑川节度使一职。
  大哥不肯退让,就只有阿爷妥协,甚至为了打消圣上猜忌,还将他送到京中为质。大哥与阿姐的不圆满是姚宁两家儿女从小悉知的,这份愤恨也很早在他们心中种下了种子。
  那些年他在宫中并不安分,肆无忌惮到连太子也不得不让着他,直到阿爷得知他的行径,让二哥到京中去管束他。
  后来那些年里,阿姐去过京城,他从二哥与阿姐的谈话中听到二哥忧心忡忡地说起大哥,大哥在剑川待得太久,地位越来越稳固,势力也越来越深厚,圣上就会越来越忌惮,甚至会有意无意地感叹起当年,说什么不知情由,贸然给阿姐赐婚,破坏了一对有情人。
  他想那狗皇帝惯会装模作样,他那里是不清楚,分明就是故意的。原以为阿姐也会如此愤恨,却不想阿姐坦然又冷然地说:皇帝是为自己拔了虎牙却没有去除虎爪而担忧,姚珲是为他当年的懦弱而愤怒,整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从这时他才惊醒,阿姐在很早之前,从大哥也为了大局妥协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局势。她与大哥青梅竹马,外因逼迫固然让人悲痛,但当初在接到圣旨时,阿姐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去找过大哥,若是他肯不放手,这道圣旨只当从未见过,任何苦与难她们都一起面对,可大哥妥协了,阿姐也失望了,至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而从大哥妥协的那一刻起,阿姐就已毅然斩断了这份情缘,只当做过往云烟,至于大哥,那些在他以为是对皇帝无端猜忌的不满,其实正如阿姐所说,是为了当年受掣肘无能为力的屈辱,是他野心的借口。
  他不能再赞同大哥的做法,于是做起了一个安分的质子,平衡皇帝的忧虑,也制止大哥的进一步行动。
  这次大哥能回京,他很高兴,以为大哥终于想通,却怎么想不到,他竟是另有打算,还将主意打到了宁知越身上。
  二哥三哥顾全大局,不会帮她,只有他递出橄榄枝,让宁知越到汜州来搅局,以她与宁家和平南王府的关系,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一样会引得袁志用及周边藩镇的节度使慌乱,更何况是为了陈家的事。
  宁知越没有说话,但唇边露出的那抹冷笑已经给了他回答。
  一边是他的亲哥哥,一边是从小在一处长大亲如兄妹的妹妹,姚琡痛心疾首,“你知不知道,他是在利用你,他……”
  “利用
  ?这世上人与人相处不都是利用,你难道不知道我也利用你离京?”
  “这怎么一样,你带不带我去找三哥于我与其他人都没有影响,但大哥他……他动机不纯,利用你想为陈家雪冤的心搅乱汜州的局势,他才有机可乘。”
  大哥虽说卸任剑川节度使之职,但他在剑川这么多年,剑川上下早已都是他的心腹部将,若他有反心,来日振臂一呼,重拾剑川毫不费力。反而是江、袁、汜三州,因皇帝的制衡之术,久不能攻下,若此时汜州生事,周边藩镇生出异动,大哥尚在京中,朝中必有呼声命其来平叛。
  宁知越冷笑一声,并不在乎,“那又怎样,他有他的谋划,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各取所需而已。”
  “可是……”
  姚琡还想劝她,可宁知越听不进去了,反而打断他,“你要回去或是留下,我都不管,但没查出最终的真相之前,我绝不会离开南漳县,但你要是想留下来,我得先提醒你一句,管好自己和你身边那两个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想明白了,若是耽误了我的事,我不会顾念旧情。”
  第64章
  到了南漳县,宁知越便与虞循分道扬镳。
  马车案存有疑点,宁知越的嫌疑说是暂时消除,有姚琡在,也与无罪无异。
  为着在沉雪园里咄咄逼人地指认宁知越那番言辞,许仲昇忧心忡忡地想着将宁知越与姚琡请去县衙暂住,姚琡自是无可无不可,但去县衙显然更安全保险,免得又在外边遇上些狗盗鼠窃之辈,又生出许多事端来。
  他正要答应时,宁知越截过他的话,抢在他开口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甚至没有找一个敷衍的借口,越过他吩咐他的两个随从去寻一家客栈。
  许仲昇面露尴尬,不敢有异,见虞循也未置一词,只与宁知越定好明日再招来诸证人当面对峙,宁知越便不再有嫌疑,说罢便与虞循一行回了县衙。
  次日一早,许仲昇依照宁知越和姚琡此前的供词,将王春和车行还有成衣铺的掌柜都招来县衙当面对峙,一番盘问下来,几人证词都与姚琡和宁知越所述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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