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虞循还记得当年见姜夫人之时,姜夫人与阿娘一般年纪,温婉柔丽,满面含春,虽也有透出一二不足之态,却不似如今憔悴姿态,面上凭添微痕,双鬓也隐有银丝。
  他隐下叹息,几番劝解,姜夫人也终是在怅然中强撑出几分笑意。
  虞循见状也不再多留,只道如今尚在南漳县逗留,若得闲再来拜访,今日天色渐晚,得在城门关闭前回去,告辞作揖离开。
  回城路上,阿商想起方才情形,也不免多有叹息,姜参军为人刚正,姜夫人慈眉善目,若没有那一场意外,姜娘子也不会寄人篱下,更不会莫名参与到汜州这场还未掀起的动乱之中吧。
  但他想不通,宁娘子是为了自家妹妹查案,虽手段心思不那么磊落,却也能理解她求知真心心切,又是迫于无奈之举,姜娘子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人也十分和善,为何要掺和到这些事里呢?姜夫人又是否知晓一二呢?
  他如此思索,也问了出来。
  虞循摇头,“应该是不知情的,姜夫人与姜伯父感情甚笃,最是清楚姜伯父言行磊落,行事有度,若知晓姜娘子在做的这些事,必然不会看着她走上歧路,说什么也会离开汜州,只是,姜娘子也算是姜伯父从小教导长到,虽则这些年养在计家,也不至于变了心性,恐怕也是遇上什么事不得已而为。”
  又是不得已?阿商撇撇嘴,当初宁娘子有事隐瞒是情非得已,现下牵扯了姜娘子又是如此,郎君从前何曾这般感情用事过?说来说去,这变化还是从邢州遇见宁娘子后才有的。
  阿商不平道:“你今日来慈安寺本是想探究宁娘子是否为见姜娘子与玄素而来,这消息没打听到,见了宁娘子反倒还将咱们调查的线索都告知她了,宁娘子可还防着咱们呢。”
  “你如今怎的对她如此冷眼,她又未曾与你有过争执。”
  阿商义正辞严:“您是小人的主子,您的事就是小人的事,宁娘子蒙骗欺瞒了您,小人也是感同身受啊,再说了,小人不知宁娘子真实秉性,对您确实十分了解的,您又不会无端冤枉好人,小人信您有什么错。”
  虞循喟然,只因为一句熟知秉性就能无条件的相信,当初他也自以为了解宁知越秉性,情愿相信她是有苦难言,到头来却是她一句“错看了”将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全部摧毁。
  南漳县城门分别之后,他本来也负气地想过,既然她说自己错看了人,又决绝的说她不会相信任何人,那他应该摒除所有私情,只从着眼证据,一心推导出案子的真相。
  可他人在县衙,宁知越的消息总是难以避免的传入他耳中,虽则克制、劝告自己,她能在公主府中生出歹心,虽为达成,但陈家与她息息相关,她又隐瞒许多消息,保不定也设下了其他的计谋欲达成目的,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得一秉至公。
  他也如实做到了不插手许仲昇查案,可在阅览陈家案卷空暇之余,或是夜深人静之时,他总免不了因陈家的案情想起她,想起他们相识以来所了解的她,质问自己,真的是他将宁知越幻想得太美好,所以到了今时今地听她亲口说出来才如此的震颤心痛吗?
  他起初并不不确定,后经反复推想,他还是觉得,当初宁知越在邢州一言一行不似作假。
  他们在邢州初见之时,宁知越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与宁家交情如何。她没有指望过宁家人去帮她查案,更不会考虑自己,当初离开邢州更是想不到日后会再见,可以说,除却当初想掩饰她的身份不被宁家人找到,彼时她并未有过其他任何伪装。
  三个月不长也不短,虽不能全然了解她的本性,但从平日的言行举止中也能窥见她本性的一二,她如论如何都不会是一个不择手段、心肠歹毒的人,她的设局和欺瞒不止是针对他一人,便是姚琡也被她利用、欺骗,那么是什么让人转变性情,逼得人对谁都毫无信任可言?
  他想,在他们分别的这三个月里,一定发生过使她不得不如此的事情,至于是什么,只能在日后随着案情调查深入,就会揭晓答案了。
  “事情还未成定局,还有诸多疑问未解,此时下定论太草率了。”
  阿商狐疑看着他,只觉得自家郎君莫不是又
  是为宁娘子想了一套开脱的言辞?
  虞循看清他的质疑,语重心长道:“并非是我开脱,眼下这桩案子仅凭县衙的案卷,和许仲昇等人半真半假的话进展实在缓慢,幕后主使者还在虎视眈眈,只凭我们自己去调查恐怕还未能查到有用的线索,就已被凶手们争相抹去痕迹。”
  阿商点点头,眼下确是进退两难,“但许县令等人如此,宁娘子也是谎话连篇,也不可信啊?”
  见他在自己思考,虞循继续提点道:“正如你所说的,她口中诸多谎言,但她当初也是希望借公主的病情让圣上派人来调查,是我或者其他人都无所谓,只要来了人,她就应该与那人站在同一阵营,揭发此案的不对劲之处,可我来了,她为何还是宁可一人设局谋划,也不愿将她所知道的告诉我?”
  “这……不相信您?不对,她连姚世子都不信,圣上派人来了她也不会相信,所以让圣上派人只是一步棋,她其实还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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