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宁知越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末了只一句“随便她”,阿商也就仍往施宅去。
到了施宅,春杏最先迎出来,说府上来客了,还是一个颇为意料之外的人——曹襄。
待几人进了屋,曹襄一见了宁知越和虞循,忙迎上来,未等两人问他来意,他先急切问道:“你们可是去见了张绍金、杜昆、李昌翰还有我阿爷?”
宁知越惊诧,曹襄又紧着说:“我就知晓,你们为了打探消息,一定会去见他们的。”
他似乎确实有病在身,唇色都有几分苍白,身形消瘦到袍子都有些不合身了,但一双漆黑的眸子泛着光亮,眼框也微红,惶急之色十分真切。
这下看着倒与曹荣有些像了——这演技一脉相承啊。
宁知越不在意地点点头,“确有这个意思,不过听曹郎君你这是……”
“你们此举不是打草惊蛇吗?”曹襄毫不讳言,“当年陈家败落,他们都是从中获利之人,怎么会说实话呢?那日我见宁娘子你与袁将军麾下幕僚有来往,你是铁了心要查下去,又有袁将军相助,那我少不得要提醒你
们一句了,张绍金、杜昆、李昌翰、死去的吴通,还有……我阿爷,他们说得话都不能信。”
真有意思,曹荣将张绍金几人连同李开济和贾源都供出来了,这会曹襄又将曹荣给供出来,宁知越默然看向虞循,虞循也对他此举有疑。
曹襄看出两人的惊讶,又解释:“他虽然是我父亲,但陈家也与我们有大恩,他做的那些事,我不能视而不见。当年发生了何事阿爷当是十分清楚,也有机会帮着陈家力挽狂澜,但是他不仅没有,还很可能与张绍金和杜昆等人一起合谋。”
“可能?”
曹襄悲叹道:“当年我也大病了一场,一直在慈安寺后山静养,等知道陈家父子失踪的时候,才回了曹家,曾意外听到阿爷和李开济说日后留意张绍金和杜昆,但只听到这一句被他们发现。当时城里本来有人因为张绍金和杜昆瓜分了陈家疑心他们,我也起了疑,听他们这么说,怀疑他们也参与其中,因而问了出来,没想到被阿爷呵斥,将我赶回慈安寺休养,后来越加怀疑,但一直没能找到证据。”
“也就是说,你如今所说也是你自己猜想的?”
见他二人波澜不惊,曹襄着急道:“虽是猜想,但他们一定有问题。我后来留意过李开济常与张家和杜家人往来,身边还跟着崇川县一个叫贾源的商人,这人原来就是崇川县有名的地痞,从来不做好事,与他们打交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况且,当日说陈娘子的尸身是从陈家宅子飘出到了崇川县,这才是荒谬至极,不说陈娘子当日有说过要离开南漳县,就是真在陈家投水自尽,整整三日,经行河道,死后身上也没有发现过伤痕,也没有人看见过,这怎么可能呢?”
宁知越微微扬眉,“那你觉得……”
“我以为,当初陈娘子与陈老爷说要离开并不是赌气之词,陈娘子幼时活泼好动,时常带着丫鬟翻墙出入陈宅,当年也有可能是真的离开了陈宅,至于下落,当年陈娘子的婢女青予去了崇川县,后来两人的尸身也被发现在那处,可能是陈娘子逃出陈宅后与青予会合,但后来不知遭遇何事丧命,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当年玄素为了让陈娘子顺利离开南漳县,无后顾之忧,故意掩护认了那具女尸,而至今陈娘子依旧还存于世间,这或许就是玄素失踪至今日的缘由。”
屋内一阵沉默,视线均落在宁知越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宁知越盯着曹襄忽而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来,“曹郎君可别拿已故的人开玩笑,若阿玉还活着,一定会去越州,我们宁家会最先知情。”
姚珂不知何时跟了来,也突然出声附和,“就是,就是,我们怎么不知道?”
宁知越忽然朝她一记眼刀,姚珂噤了声,她又说:“不过,你说的这些也确实很有道理,她的死确实很蹊跷。但你方才提到贾源这个人,似乎很值得查?”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很早就与陈家有来往,和李开济关系很不错。”
似乎是被宁知越方才的话打击到,他一下变得颓然,耷拉着头,低声讷讷地说着就要告辞,宁知越与虞循也并未挽留,只他走出几里地,仍是几步一回头,留恋不舍地望着宁知越。
“这人是谁,瞧着还颇正直,都关系到他阿爷了,他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宁知越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姚珂不满,“怎么,我又没说错,我……”
“春杏,将人赶出去。”
春杏为难,看宁知越冷着脸,只能去看姚珂。
姚珂一听,顿时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我不走,我来找我哥哥,我哥哥住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
“将姚琡的东西也都扔出去。”
姚珂急了,“你……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这也不是你的宅子,我打听过了,这是阿绮姐姐的宅子,我等阿绮姐姐回来,你凭什么赶我走。”
宁知越白了她一眼,抬脚就要往外走,虞循也失笑跟上。
“唉,唉,你怎么走了……哎呀,她走了怎么办?你们快将人拦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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