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宁知越仍是辩驳,“你如何确定那小厮看见的就是钱礼,宅子里的客人那么多,钱礼也没有让人引他往前院去,那个人又如何认识谁是钱礼?”
  付全一噎,众人也听出不对劲来。
  即便那时陈家已经声望锐减,但陈兴文在南漳县经营多年,威信还是在的,当年上门的客人虽有减少,却也是数目庞大,只钱礼那一回宴会就有三十多人。
  当日众人先是被请去与陈兴文在会客厅里叙话,商讨生意上的疑难,等到申时四刻,再往后院宴饮之处入座吃酒,一直到宴席散了,游园后往客房来。
  客房虽是早已准备妥当,却并没有特定谁住在哪一间,只正好通往后院的那道侧门就开在东跨院边上,钱礼也就住进了挨着东跨院的这间屋子,那小厮又何曾去弄清来的人是谁,要么是他自报家门,要么是那护院为他澄明。
  如此一来,宁知越与虞循的猜测又有几分可信了。
  但付全还是咬口狡辩,“那小厮要是不知道那是钱礼,也不能张口胡乱说吧,很显然是你们想多了。”
  许仲昇看着宁知越眉头一挑,饶有兴味地打量起付全,暗觉不妙,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可别叫付全惹到她,反算到我头上来了。
  登时便大怒,骂道:“你自己做事不用心,还怪宁娘子质疑错了,滚滚滚,赶紧滚出我视线。”
  说着又向宁知越和虞循悉心请教:“若以宁娘子方才的推敲来看,当日钱礼可能没有回到前院,而是有人冒充他,但是那个冒充的人后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发现尸体后,下人总不能将尸体认错吧?”
  宁知越扫了他一眼,“这话不是给该问你手下的人?你们让那下人认过尸吗?又可曾问过他何时发现屋里人不见了?”
  许仲昇一噎,也说不出话来,当时内院的人发现了尸体,马上就有人认出是钱礼,将人打捞上来之后,等前院客人来时,尸体已经遮住了脸,就连那个小厮也是得了消息,才发现屋里不见了人。
  见他哑口无言,宁知越也知当年他们查案并未用心,全然敷衍了事,又或是故意视而不见,除去许仲昇,县衙里的眼线只怕也不少。
  **
  离了东厢,穿过东跨院,便是通往后院的侧门。
  朱红漆过的院门上龟裂出一道道盘根错节的细纹,兀地砸了锁推开门来,门上的漆皮零零星星往下剥落。
  后花园的围墙并不规整,一眼不能望尽院子边际。
  从侧门进入,花园里长廊呈回字型交错布置,偏着右侧靠前院的一段,还架有一段廊桥,从后院侧门起直通往花园后拔地而起的一桩小楼,许仲昇引路时还细心解释,那座小楼就是当日宴饮之地,胡长发为走廊桥,就在地面长廊上穿行而来,行至半路遣走了仆从。
  许仲昇领着众人从胡长发那日经行之地走过,停在他与俩仆人分别之地,面朝着左侧池塘——塘子是人工挖凿,水域广阔到沾了花园三分之一的用地,池中有一座八角亭,从斜对面池岸设汀石连通,亭子侧岸还设有假山,池子外围三步间距更设一圈卵石小道,左右布置各类花木,种类颇杂,又或许是茂长地杂草间充其间,显得杂乱了。
  虞循凭着方才付全所述钱礼当夜行路途径,重又顺着园中布局扫视一圈。
  从设宴的小楼直绕着卵石小道行至对岸汀步不到全长路程三分之一,钱礼显然是为了省时选择原路返回,从长廊上穿行。
  而如宁知越所怀疑的,池畔有假山石,还有丰茂树丛,再加之当时夜色深重,看不清人也就罢了,能不能发现有人经过还难说,所谓“看着钱礼离开”,恐怕只是看见“钱礼”从长廊上经过,出了后院。
  只跟着众商客的确是钱礼无疑,从小道上出来的是谁就说不准了。那一段小道并不算长,估摸脚程……五十来步,这么短的时辰悄无声息地换掉一个人……
  虞循沿着长廊往前走了几步,忽而与假山与杂草间窥见一抹于山石、草木、院墙格外突兀的朱色,再定睛一看,似乎有一道门。
  他转头正待问询,瞥见宁知越也怔怔望着那一处,心里的疑问忽然有了答案,无需再问,只周陆然不知何时也凑到他身侧,发现了那一处隐秘的角落,又毫无忌讳地问将出来。
  宁知越的思绪被打断,听着许仲昇解释,“那便是陈娘子的院子。”
  “啊?怎么这么偏僻?”姚珂憋闷许久,一路受两婢女提醒,时刻注意着宁知越的脸色,不敢插话,也不敢问话,就怕引她发怒。
  来汜州时,她已打听过陈家这些年变故,到了南漳县,更是得闻陈家覆灭的背后有莫大的隐情和阴谋,虽是不甚明了内情,但两个婢女多番提醒她,宁知越是要查清案子真相,又故意将宁知越与陈玉分别开,她不能坏了宁知越的事,需得提前演练妥当,以免引起旁人生疑。
  这陈家宅子的建造虽则还遗留商贾之人的俗气,但好歹是大富之家,她也未曾想过宁知越在陈家是如何处境,但那处隐在角落的院落,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贵人家闺阁娘子应有的待遇。
  话已脱口,姚珂立时去想看宁知越脸色,但她四下里转头巡视着,没能看出她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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