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站在灯笼下……还穿着白衣……”宁知越仰头看了眼已经积灰破烂的灯笼,又去看对面院门,脑中忽而闪过一道灵光,喜道:“我知道当夜那两个护院为何看到那人没有脸了。”
  第97章
  天光渐昏,雨势也渐大了,虽不及如墨夜色,却也够解释清当晚那两个护院为何将院子里的人错看成无脸的女鬼。
  宁知越命人换了檐下的灯笼,融融烛光从灯芯扩出一道宽阔的光圈,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数个漫长夜晚。
  她敛住情绪,又叫众人灭了其他灯火,只留了这一盏灯,又点了一人令其站在灯下,带着众人往庭下去,约莫离了廊下两丈站定,让众人回头去看。
  最先,众人看了并未瞧出玄机来,倒是那差役个子颇高,都被廊下挂着的灯笼遮了半边脸。
  那只灯笼原也挂得并不算高,是玄素依着她们三人身量所挂,与一般青壮男子确实过于低矮。
  众人先是不解,又听宁知越令那人直着身子微微曲膝,再听其调度下一点点蹲至头顶挨着灯笼底部,又往灯笼后轻挪了一小步……
  这时,众人神色开始有了变化,只盯着灯笼下那个差役的脸,从昏暗的光晕外围逐渐转至整个院子最明亮的所在,又在明亮中渐而虚幻迷蒙。
  如此稀松平常,于日常中屡见不鲜的情形,平日未曾留意,而今却能破解离奇传言。
  但虽是模糊,却也依稀能看出人的面目来,许仲昇疑惑道:“虽然咱们没到院门外去看,但即便再走一段路也不至于看到的是无脸的人吧?”
  他话音刚落,周陆然似乎是要找出一个铁定能反驳他的定论,兴冲冲往外跑了两步,就在院门边上张望着,只很快,他面上的坚定开始蹦垮,皱着脸闷闷地回来,“宁姐姐,确实还是能看清。”
  “深更半夜的,想是两人犯困,迷糊了眼,可能是那两个护院看错了呢?”姚珂忙不迭为其开脱。
  许仲昇见了,一转眼珠,也改了口,“如此也能说得通,宁娘子果然聪慧。”
  宁知越不置可否,顿了顿,说:“这只是当晚两个护院能看到‘无脸女鬼’的第一步,只有这一步就是如今我们看到的情形,但再加上一点,就能看到真正的‘无面鬼’。”
  周陆然万分好奇,“还要什么?”
  “白衣。其实你们若是有留意。可以发现浅色的物件在灯光下,不仅会异常明亮至失了本色,还会在此时散在临近周边之物上,遮掩住原物表形。
  “今日没有白衣,我们之中也无人穿浅色衣物,但以浅色手帕再试一次,你们或许会发现比方才更要模糊一些。”
  说着,她从袖中逃出一条手帕,让那差役比在下颌之下,众人再看时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叫她说得有几分信服,确觉得那差役面上更朦胧,再离得远些,虽不是‘无脸’,却也真的看不出那人如何模样。
  许仲昇这下是当真信服,只仍有不解,“若依宁娘子所想,当日那两个护院看到的是人,却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方封锁的院落中?”
  当初陈玉身故,陈兴文父子便将这方院子封锁起来,门外那道卷了数圈的锁链,足见对此地不甚欢喜,当日那两个护院也是从封锁的门缝中窥得院中情形,也就是说,那晚出现的人是私自闯入了。
  许仲昇不知宁知越和虞循就更无从得知了。不过,以他们如今的猜想,曹荣父子嫌疑颇重,但当时事发之时,他们父子都不在陈宅,纵使陈宅中还有他们的内应,有何事不能再陈宅之外会见商谈,一定冒险在陈宅中私见?
  宁知越看向虞循,正对上虞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四目相接,两人都中彼此眼中意会到此事不简单,至少胡长发与钱礼二人之死,与此有不可脱连的关系。
  **
  因着这一点线索,胡长发与钱礼的死也确乎与之后五人有着不同的凶手和不同的目的。
  难得来一趟陈宅,虞循和宁知越都不想错过了宅子中任何角落。
  一行人挨次将各处探到,一时观望,一时哀叹,又一时思索,终于等到前院有沙弥来传话,称今日法会已毕,特请告辞。
  宁知越这才注意到他们这一查探竟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日,眼下申时快要过了。
  从前在陈家时一心想着逃出这方天地,而今难得来一回,又是留恋难舍。
  那个小小的院落里藏有胡长发和钱礼死因的秘密,那个出现在院子,一身白衣,身量不高,男女难辨之人又究竟是谁呢?
  即便将整个院子重又翻查了许多遍,且一无所获,可她还是想留下来。
  或许像姚珂说的,天色尚不浓厚,有些日间难以发觉的隐秘线索只在夜间才能看得出呢?
  她正思索着如何提出这个想法,虞循已与许仲昇开了口。
  许仲昇迟疑着皱眉,颇显为难,只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跟从的差役中生了哗噪。
  最先叫嚣的就是那个名叫付全的差役,他像是与张绍金和杜昆通过气一般,说面上惶然,有缩手缩脚的,只道白日里人多,又有慈安寺的僧众,进宅子也就罢了,天黑了,这里有荒芜,怎么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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