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
“咱们几人都平安无事,想来这人目的不在伤人……”话说一半,宁知越与虞循登时四目相接,看清对方心中的猜疑——莫不是李漳想趁此时指引线索了?
线索……线索……
虞循忽然朝姚珂与周陆然、石僧几人问道:“你们说看到投水那女子与宁娘子神似,又说她侧立,看清了半张面孔,即便有天光乍现,如何能确定看得清楚?”
姚珂说:“怎么看不清楚,那人从头到脚的打扮与敏敏都很像,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是她。”
这话仍旧失真,他又看向周陆然与石僧。
周陆然挠挠头,“我也不知道,那一眼瞧见确实像宁姐姐……”
石僧琢磨片刻,却说:“不对,只是衣衫与五娘平素一样,面孔……只有一个侧脸,看得真切却很生
硬……”
“生硬?怎么说?”
石僧回想着当时情形,又见众人都看向他,一时有些犹豫,“我就是觉得那人很假,不像个真人。”
他记得姚珂当时正在想要不要跟随宁知越和芙蕖而去,而他眼看着宁知越二人消失在黑暗里,隔了有多久?一息、两息、三息……总之就是就是她们二人消失在长廊上后,他就发觉在离他们不远的黑暗里,挨着屋下梁架底,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虞循与宁知越望向檐下梁上,又听他说:“那东西是一点一点挪动的,外头闪光罩下也没能看清是什么,直到十一郎问我话时,我本来指着廊下外檐,但那东西似乎是一瞬就飘向了池边,成了大家见到的那个与五娘神似的女子。”
“一瞬?你确定如此吗?”
石僧重重点头,“我肯定,那东西每次挪动还都是趁着天色漆黑的时候,我就以为是人,但它又从檐下一溜烟飘向池边,如此神速,非人力所能为,我又很怀疑,直到趁着天光看到池边的人……虽然是人,但看着风雨砸下,那人似乎有微弱的晃动,很僵硬,又齐腰部以下掩在草丛中,随着草丛轻摆,我就觉得像是个假人一样。”
假人?
这倒有些可能。
虞循忙叫羽书持着灯笼上梁上看个究竟,又与宁知越几人道:“若真是假人,梁上必有线索,而这些灯盏先从这条岔路灭尽,那人又靠近你们,许是为了步下这等机关。不过只有他一人也成不了事,他被你与芙蕖追着往前院方向去,却在这当口照花楼里灯烛也被灭尽,今夜宅子里作祟的至少有两人。”
于是又问宁知越,追踪那人时,可曾留意那人有和特征。
宁知越沉吟着,“能确定是一名健硕的男子,身量颇高,着深色短打,没有使功夫,但逃命功夫也了得,对宅子布局也十分清楚。”
芙蕖也补充,“奴婢先抢去守着内角门时倒是趁着天光扫见了一眼他的半边模样,看的不够清楚,却依稀记得似乎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身量高,蓄着络腮胡,这不就是石僧形容过的那个人,李漳的另一个帮凶。
果然,石僧跳出来,眸光中闪着光,灼灼看向宁知越,“五娘,是不是那个人?”
“也许。”若真是李漳安排了今夜这一幕,他动用那个匿藏在南漳县的帮凶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灭掉照花楼里灯烛的又是谁?
这时,羽书沿着房梁在石僧指认的那一处搜查了许久,又在梁上举着灯笼穿行了一段,跳下来,手中攥着一根细如发丝,韧劲十足的细线,从梁上拉扯一段,递给虞循,“这是在房梁上发现的,应是新布置上去的,梁上也拉出一道拨开灰尘的线痕,靠着侧边梁角上,有用力拉扯的痕迹,细线嵌入了房梁中,房梁上不仅有水迹,还有一人脚印,观其大小,应是男子无疑。此外,石小兄弟指点的位置还有几缕锦缎的丝线。”他从腰间另取出几根微不可察的丝线一并交与虞循。
丝线是衣料上的,坚韧细线则可提拉重物,有羽书放才所说,当时情形可想而知:那人趁灯烛尽灭,摸着黑上房梁布局了一个假人,许是顾忌宁知越等人发现,行动颇为小心缓慢,只待宁知越听得全部信息,他也才将将布置完成,稳落在地上,又叫宁知越发现。
宁知越从虞循手中接过细线,也确定了这种说法,“这种细线本就是戏法里常见的用具,因其韧性好,线细如丝,又易隐与天色中,寻常时候若不仔细看也难瞧出它所在,戏法中有些悬浮之术就是以此物为主,辅以旁的器械,能做到以假乱真。”
一字一句未提祝十娘夫妇,但显然这一伎俩必定出自这两人。
看来今晚这场大戏,李漳已经排布已久了,就是不知他们这一场戏是想传达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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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晰了这一系列布局,众人又折返回到与萧盛约定好的游廊那处。
许仲昇与阿商、李漳均已等候多时,见了虞循背着宁知越而来,颇有些惊奇,但谁也没多嘴问。
许仲昇等人已从萧盛那儿悉知了后院里发生的事,见虞循几人一脸轻松的回来,也不免好奇后续。
虞循简略说了有人故意如此布局,此时人也或许还在院中,让许仲昇吩咐手下差役先去池塘里搜查一番,瞧瞧能否找到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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