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捕头当是也没多问,因这一番事,越发觉得他不是个投机取巧之人,对他颇为看重,直等到之后熟悉了,才打听出他原是给人做庄子上看护的,但有一回叫庄子里的人诬陷,告到主家那儿去,主人家不详加问询,就对他一阵鞭抽棒打,险要了性命。
“如此之后,他在庄子里过得苦不堪言,吃不饱饭,上头还总有理由责罚,忍了数月终是觉得待不下去,好容易将卖身契赎回来,赶紧逃离了那里,这才往南漳县里来。”
虞循疑惑道:“可知晓他从前主家是什么人?可曾……与南漳县的商户有过来往?”
“从前的主家就不知道了,但这些年他是不私自交结商户的,总在衙门里待着,也只与衙门里的人来往。”
说着,许仲昇又叹息道:“他最初还担心他身上的鞭伤被人知晓容易惹人口舌,央求几个相熟的差役不要外传,后来下官见他办事利索,有心提拔,这才打听了这些。
“他平日里待人也颇友善,有个什么事都肯帮忙顶着值班,底下那班差役,就是常与付全来往的那几个,也都觉得他不错,他要是出事了,下官不是失了一员得力助手?”
一个庄子里的护卫被逼得逃离庄子,却能在县衙里安生……既不与张家、杜家有来往,也就没有理由会如李开济和付全一般被杀,但他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旁的宁知越朝着石僧招了招手,又没头没尾地与许仲昇问了一句,“赵复长得是何模样?”
许仲昇不解其意,只回道:“身长八尺,体格健硕,面颊留着一圈浓密的络腮胡子……”
虞循顿时恍然大悟,见石僧眸中放亮,偏头去瞥宁知越,宁知越却给他递了一个眼神,视线轻飘飘掠过李漳,又道:“许县令确定他未曾与其他人有来往?”
“这……下官在县衙时确是总能看见他,这些话也是听底下人说的,至于真假,下官也难以得知。”随即招来两差役,将宁知越所问又转述与那两个差役。
那两人道:“多数时候是在衙门里的,不过也有为了办些私事与我等轮换当值的,不过这种时候也少,多是我们求他帮忙,他热心快肠的,总不会叫我们失望。”
“那你们可知道他去办何事?又都是什么时候?”
其中一人道:“他嘴严着呢,我们问过好几次他也不肯说,隔了许久了,如今都没打听出来,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一年多以前?我记得是个暑天,他与张头儿请了两回假,又托嘱我们替他受累,日后必补回来,这本就是小事,我们从前也有遇上麻烦事请他帮忙的时候,自然不会拒绝了。”
外貌身形,当日康高驰家中失火的时日都能与石僧所述偷取“仙子笑”的黑衣人对应得上。
即便这两者是巧合,怎地昨夜本该出现在宅子里,作为许仲昇信任的下属的人,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迹?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还有诸多细微细节当时未曾察觉,而今全是佐证,譬如日间付全受了她的气,就曾在院子里高声怒吼地找赵复,那个时候赵复就避开了他们……或者说石僧;
又如送慈安寺僧众出城,付全等人在那时本就要离开陈宅由着他们去送人不是顺道的事?他却偏要请命去了,且说他请命,从始至终,这回跟来的一众差役,包括付全在内,有十二人她确信还有印象,唯独赵复一人,她一眼都不曾看见过。
可想,他今日必是有意避开了。
就连她一直留神着的李漳,也在当下听得这差役说起赵复轮换时日时,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看来,那个藏在南漳县,配合李漳完成女鬼杀人传闻的帮凶,当是赵复了。
宁知越想了想,毫不遮掩地又问那两人:“之前南漳县接二连三有人溺水……先不谈是何时发现的他们,只说仵作勘验这些人溺死的时辰那段时间里,赵复在何处?”
两人俱是一愣,动作一致地扭头去看许仲昇,这问话可是别有深意呀?
许仲昇更是惊愕不已,“宁娘子,您这话怎么说?赵复如今也下落不明了呀?”
“下落不明?失踪又不是只有被害这一种可能,而且……许县令,与你而言,他难道只是昨日晚间失踪了吗?”
第107章
许仲昇骇然,看看宁知越面上的冷漠,又瞧了眼虞循面上的凝重,倒吸一口凉气。
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想不明白什么意思,这个县令之位也不必再坐了。
只是,若猜测其他什么人,他还不至于如此大惊失色,偏偏是赵复。
他是当真从未疑心过赵复存有歹心的,即便宁知越现在将话摊开来问,他还是不可置信,因要当着宁知越与虞循的面,与差役论对。
“你们且大胆说,那五人去世之际,赵复身在何处?”
一人惶惶然回想,结结巴巴地回道:“他……他……他没去哪儿啊,小人记忆里除去那一年多以前那两回休沐,他似乎是一直在衙门里当值的……”
边说边与旁侧那人交换眼神确定一番才继续,“要说县城里后来溺死的五个人……除了李开济死的晚上他与刘大在衙门当值,余下四人死时都是他值夜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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