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由此可见,付全与李开济、贾源很早以前就有过来往了。
“李开济宴请的客人难以计数,但话不说远,只南漳县略有头脸的,都受邀来过,而无一例外,每次都由雅歌侍酒。李开济待雅歌如此之好,还不曾防备隐瞒她席间谈话,甚而有意为雅歌赎身,飞香楼众人皆以为雅歌从此飞黄腾达,富贵无极,然而雅歌却拒绝了李开济。”
“为什么?”
“飞香楼的妈妈说,雅歌去世前半年,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模样俊朗,衣衫光鲜的富家郎君,似与李开济争锋相对一般,争夺过雅歌一阵,雅歌却是中意那富家郎君,叫李开济知晓,颇为动怒。
“只这争锋不是明面上的,不止李开济从来未曾与这人碰面过,就是飞香楼的妈妈也只见过两回,余下时候,都是命人将雅歌接去他的住处,而这人是何来历,在城中何处落脚,都吩咐了雅歌隐瞒下来,是以飞香楼众人对那郎君一无所知,李开济有心揪出此人也不能。”
竟还有这样的事?“那富家郎君明着与李开济争锋相对,又如此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历,莫不也是……”质疑的话到了嘴边,答案忽然在脑中浮现,“是赵复?”
虞循摇头,“我没留意过赵复的模样,但萧盛说飞香楼的妈妈描述那人身量颀长,外形俊逸风流,与咱们听衙门里差役们所述赵复外形相差甚远。”
“那就是李漳?又或者他们还有其他帮手?”
虞循并未回答,只道:“见过那人的只有雅歌,雅歌曾与楼中交好的姐妹透露,那人要为雅歌赎身,然后带她远走高飞,但在这话说出后不久,李开济就在雨夜醉酒落水,那人也没了踪迹音讯,雅歌等了许久,也曾想自己去寻人,但终究碍于对那人的承诺,没敢将他所在告知于旁人,只得继续等待,一直到她身故。”
“这么听来,似乎李漳的嫌疑更大些了?你怎么不让李漳同行?”
虞循扬眉,“我派了他们二人一同去调查付全,但去了飞香楼的只有萧盛。”
言外之意便是李漳有意避开了飞香楼,如此,李漳的嫌疑更大了。
“因着雅歌牵扯了李开济、贾源和付全,萧盛疑心雅歌有问题,因而多问了一句过去那些年还有谁单独来找过雅歌,这一问果然叫飞香楼里众人想起,约莫在永成十二年,姜伯父也来过飞香楼,还曾多次约见雅歌。”
他说这话时,视线一寸不离宁知越,宁知越只与他匆匆对视几息,错开目光胡乱看向别处,也不言语。
过了一会儿,虞循才接着道:“姜伯父是在从崇川县回汜州途中遭遇意外,而更早些时候又与雅歌有过接触,我在怀疑,当时曹荣已来南漳县有些年头,陈家声势越发浩大,会否当年姜伯父也已对此生出疑心,来南漳县和崇川县调查?”
宁知越轻轻“嗯”了一声,“不过,若以你的猜疑,姜参军的死恐怕就不是意外这么简单了。”
虞循凝起双眸,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是啊,也许还有更多无辜惨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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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只经营着一家医馆并南漳县郊外两座山头的药田生意,自吴通一年前病逝后,吴夫人不善经营,全副心思只在独子吴秋宗身上,偏吴秋宗不以经商为正途,一门心思要读书科举,又嫌家中人来人往太过吵闹,自收拾了包袱,往慈安寺里苦读诗书,家中生意便只交由吴通的师兄,如今吴家医馆的坐堂大夫打理。
这坐堂大夫姓刘,年近五旬,须发斑白,行动却还利索,初见宁知越与虞循到来,只当是来看诊,面孔还和善,等虞循和宁知越道明来意,刘大夫面上的表情冷淡了不少,却也不似吴夫人那般惊恐、警备。
来的路上虞循就打听过了,知晓吴夫人不在,所以才带着宁知越来问话,也防备着吴夫人突然到来,打听不出什么,还可能再对宁知越发难。
有这层顾虑,虞循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刘大夫是否知晓吴通在世前救助过的一个受伤的过路人。
刘大夫一听这问话,顿时缩手缩脚,耷拉的眼睑下浑浊的眼球左右飘忽不定地转着,“我们开医馆的救死扶伤,见得伤患多了去了,哪里记得清您说的是谁。”
“凡大夫行医治病多有医案记录,吴家医馆在南漳县经营多年,总不会都是靠着吴大夫和刘大夫记忆超群延续至今。不过馆中如今靠着刘大夫一人之力,一时记不得也实属正常,我可提醒刘大夫一句:永成十六年八月,吴郎君回城途中救下的一名年纪不及三旬的男子,他身上多处为利刃所伤,但救治太迟,伤口均已溃烂,还引起高热不退,如此,还记得不得吗?”
刘大夫嘴角抽了两下,正琢磨着如何应答,只听得医馆正门口一道男声坚定道:“我都记得,刘伯怎会不知。”
众人循声望去,正门外走进一个才将及冠的年轻郎君,模样清秀,举止端正,面上淡淡的,无甚表情,颇显几分严肃。
他走近来,将虞循和宁知越打量了一番,朝着虞循拱手一礼,却不给宁知越一个眼神,声音听不出一丝喜怒,“我知道你们在查案,陈家的、付全的,但你们来我家问那个伤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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