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阿商将两个小的引到一边玩去,转身回来正听到这一句,答道:“这有什么,见过陈娘子
  的人虽少,恰好曹荣曹襄有这个机会,当初陈娘子的尸体是他们伪造的,而今见到一个模样相似的人,自然会怀疑,想要除之后快,不就是他们告诉张绍金和杜昆,让这两人使计除掉宁娘子?”
  看似如此,虞循还是觉得他们确认宁知越身份太快了。
  宁知越说过,她见曹荣曹襄父子的时候少,出门也常戴帷帽,即便曹荣父子真见过她的模样,应也次数不多,时隔两年,从宁知越回到南漳县到马车出事只有两日,宁知越的身份就被确定了,是她行事太高调惹人引起的怀疑,还是曹荣父子本就对她关注颇多?
  曹荣父子想要摧垮陈家,最先应对陈兴文和陈杰下手,何以这对父子尚且有逃生的机会,对一个困于小院的弱女子要赶尽杀绝?
  宁知越是否知晓曹荣父子针对她?
  虞循望着女客院方向,心中彷徨,要去告诉她吗?
  **
  宁知越几乎是仓皇逃回房间的。
  芙蕖眼看着宁知越行色匆匆,还没开口将人唤住,宁知越已进了屋,“砰”地一声将门重重合上。
  芙蕖提起心,紧随到门前,拍了拍,“娘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出了声,宁知越才发觉自己声音里还微微颤抖着,一听就不像没事的样子,芙蕖指定能听出来。
  芙蕖果然继续追问,“可是娘子你……”无论看起来、听起来都不像没事的。
  宁知越调整呼吸,经历稳住自己的心绪,揉了揉喉头,“真没事,我歇一歇就好了。”
  又歇息?自见过姜娘子与县主后,娘子便说想歇一阵,这一歇就歇了两个时辰,这才过去多久,又乏了?
  显见是借口,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犹豫着怎么开口,忽见走廊尽头闪出一个人影,廊下的灯笼晦暗,看得不是那么清明,但羽墨的身形还是容易辨清的。
  看样子,羽墨这半日不见人,是在暗处守着娘子了。
  芙蕖安下心,看羽墨朝她颔首示意,扒在门格窗上的手垂下,“那娘子好好歇着吧。”
  这么容易就走了?
  宁知越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实是芙蕖往外走远的脚步声。
  终于,松了一口气。
  身体还没能松懈下来。
  面颊还在发烫,心口还在剧颤。
  她闲坐不下来,只要定住,脑子里全是方才虞循看着她时炙热的目光,温情的话语。
  我不放下你,你能不能也别放开我……
  好。
  胸口剧烈跳动,胸腔里那颗心挤满了甜蜜与勇气,比她还迫切,它奋力催动着血液奔涌向周身,颤动与酥麻纠缠着她,争抢着那个开口回应的机会。
  但他们谁都都没能说出那个字。
  宁知越顺抚着心口,低声嗔怪着:你急什么,闹什么,羞什么,他正正经经问,你大大方方的答,扭捏作态可不像你。
  不然,再去找他,当面给他一个回答?
  她抚上自己的脸,似乎不那么烫了,但血涌上头,面上麻麻的,牵动唇角都觉得僵硬。
  她两步扑到妆奁台前,铜镜里的女子眼如秋波、面染红霞,勾起的唇角用手按住都难压下去。
  她自己也惊奇,她竟这般欣喜吗?
  她戳了戳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你笑的这么开心,他还悬着心呢?”
  宁知越使劲揉搓着脸,试图散去脸上的温热,控制住自己过胜的情绪。
  再等一会,等面上瞧不出红晕,喜色不那么浓厚了,再去找他吧。
  她在心里定下这个愉快的决定,连续几个深呼吸,猛烈跳动的心似乎有了缓和,不禁开始思索待会见面后要怎么说。
  是直接告诉他,好,我应下了,还是先故作苦恼纠结,让他着着一会急,逗他一下?
  唔,虞循平日里就太板正,近来为了案子就很……沉闷……
  刹那间,宁知越身躯猛然一阵,脑子里像有一一道惊雷炸开。
  虞循诚挚热烈的情愫与突如其来的剖白一股脑将她包裹起来,与那些错乱复杂的诡谲阴谋隔绝开,连她自己也忘了她来汜州的目的,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再次将视线转向铜镜中的面孔上,红晕已然褪尽,眸中喜色不见,只余一点悲凉的碎光闪烁。
  是她高兴过头,忘乎所以,青予死因未明,杀害她的凶手也还没伏法,更甚于还有那件事……
  虞循眼中看到的,心里惦念的,是曾经的宁知越,若他知晓这段时日她做了什么,接下来又要做什么,难道不会对她失望?
  就此罢了吧,她心里如此想着,等这件事了结,他会回到京城官复原职,实现他的抱负,她也会有自己的去处,但那地方绝不会是京城。
  本就殊途,有什么可期望的。
  如此想着,宁知越似又定下决心,再看镜中的面庞已蒙上一层阴郁。
  看着看着,脑子里又钻出一个柔软的声音:真的要拒绝吗?反反复复三次的婉拒,他不都没有放弃你吗,明知道你隐瞒、欺骗,不还是一次次妥协,等着你主动开口?或许你将所有事都告诉他,他会体谅你、包容你,与你一同面对,最重要的是,他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阿姐、青予、玄素外,唯一真心待你,不离不弃,你真的舍得错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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