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漪兰接过信,神情紧张且狐疑起来,“你的意思是……”两人都未将话讲明,却都心知说的是同一件事。
  看着漪兰似有所思的动摇模样,宁知越又道:“我本想着有些话应当着殿下的面说,可这些时日不仅殿下不肯见我,还有人换着法的诬陷我,要置我于死地。这两次殿下与姑姑护得住我,接下来却说不准还能不能保得住我,我思来想去,只能写信提醒殿下提防……那人。”
  漪兰颇受感触,也不枉殿下如此信任她,看向宁知越时也较之前少了些防备。
  “你有心了,只是虞钦使与我还有洛长史已经轮番劝过几回,就这一封信能说服殿下回转心思吗?”
  “这一封信自是不够的,姑姑别急,总要先在殿下心里留下一些痕迹,因此这封信权作开解殿下的引子,待接下来的事如信中预想的发展了,殿下难道还会任由驸马与曹襄继续谋划而坐视不理?”
  “冯昭与曹襄有往来?”漪兰捏着信封的手一紧,目光死死盯着薄薄的一层信封,像是想要看透信中罗列了哪些冯昭的罪证。
  “不错,据我暗查得知,驸马确与曹襄有交情,却不知是从何时起的,而今遍寻曹襄不见,却只有殿下的住所无人搜查过。”
  “你是说冯昭将那罪人藏在殿下身边?这不可能,殿下的禅院外有卢典军看守,内院里伺候的内侍婢女皆是我亲自挑选的,不会出差池。”
  “可韩娘子不也悄悄进了禅院,姑姑难道事先知晓?”
  看着漪兰哑然,面色陡然沉下,宁知越便知自己堵对了。
  若韩玉娇被保下一事漪兰知情,此前便不会将她送回汜州,又辗转送回来。
  漪兰本就不喜韩玉娇张扬娇纵,从前她是刺史之女,能哄得公主高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如今韩玉娇是罪臣之女,焉可为了这么一个人坏了公主的名声?
  明着不行那就暗着来,将人秘密召回,事后被漪兰知晓,为了公主,她也不便声张,只好就此作罢。
  经宁知越这么一说,漪兰想起从莲花山庄回来见到韩玉娇时震惊的情形,殿下气定神闲地让她不要张扬,又说韩玉娇这两年伴驾使她病情好转不少,也算大功一件,就将人留在公主府养着也算不了什么。
  殿下做都做了,又如此说,她怎好再反驳,但她知道,这必是冯昭的主意。只怨冯昭蛊惑殿下太深,污了殿下的名誉。
  但正如宁知越说的,冯昭能瞒着她能将韩玉娇送到殿下身边,焉知他之前有没有将其他什么人带进禅院?
  可冯昭身边都是她的耳目,他是如何与外界联系的?是他利用了殿下?
  一定是这样。
  漪兰越想越对宁知越的深以为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都没想到冯昭能与曹襄有牵扯,旁人又怎会去查殿下的禅院……
  “这可怎么是好,若如你说的,曹襄被藏在殿下身边,殿下岂不危险?何不现在就去搜人,擒拿交送县衙?”
  话落,不等宁知越回答,她又自己想明白了。
  他们这群人中,只有虞钦使与宁娘子屡屡说起曹氏父子可能还活着,起初她也以为只是猜测,做不得真,毕竟尸体都见着了,袁志用也搜寻了许久没个音讯。
  此后殿下也会偶尔召见嘉宜县主,却唯独对虞钦使与宁娘子避之唯恐不及,如今想来,可不正是担忧被他们发现端倪?
  殿下现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这可怎么是好?
  “姑姑别急啊。”宁知越看准漪兰此刻已经完全相信她的话,颇富同理心的安慰她,“殿下与冯昭有多年的情意,不愿疑心他也实属正常,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曹襄与冯昭眼下正需殿下为他们遮掩,必不会叫殿下有任何闪失,姑姑大可安心,也不必提心吊胆惹人注意,您将这封信交给殿下,之后的事自有虞钦使与我安排。”
  漪兰看着那封信,暗叹:也只能如此了。
  **
  宁知越与漪兰的私语虞循几人听得不真切,但虞循心里约莫猜到宁知越的目的是什么。
  他满心忧虑,本以为宁知越再如何依赖青予,却是能明辨是非对错的。
  青予再如何无辜,“陈玉”亡故之日她也该看清曹氏父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后也成了他们的同谋。
  她去过贾家,去过贾家村后山庄园,里头的惨状她不会不清楚。
  冯家、阮家、宣王府一众家眷的惨死让人可悲可悯,却也不是他们为了自己安身,随意屠戮百姓的借口。
  青予有罪,这一点毋庸置疑,便是宁知越的私心也不能更改。
  青予还活着这件事尚且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宁知越不愿让更多人知道,他也只想与她私下好好聊一聊。
  但姚琡与宁知容还有一件更为要紧的事等着向宁知越确认——春杏倒是是不是施绮安排到宁知越身边监视她的,施绮与曹氏父子有没有关联,最重要的是,宁知明究竟知不知情。
  宁知容面色阴沉,盯着宁知越一眼不错,“你自小胆子大,主意多,行事莽撞不知收敛,说你自己布局谋划揭发曹家父子的罪行我与阿爷本也是信的,可以你一人之力,从伊州北上行往邢州,其中艰险无比,你却一路平安无事,阿爷是不信没有人在背后助你的,而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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