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除了她离开越州的那些年没有,待
  她回来后,又恢复了这个惯例。
  经年反复的练习,宁知清的手艺已精进许多,宁知容手中那一只香囊上的仙鹤纹样栩栩如生,而虞循手上这一只,不管是布料,还是纹样,都能瞧出已是许多年前的了。
  按年份与这具尸身下葬的时候推算,这香囊也是敏敏离开越州前最后一次收到的平安符了。
  宁知容心里说不出的堵,香囊是阿姐给敏敏的,敏敏一向依赖阿姐,玄素不可能不知情,将这东西混入其中。
  看出宁知容和姚琡面上露出的惊疑,虞循若有所思,这是宁知越,也是陈玉的香囊,又是宁知清给的,她当格外珍视,但它出现在了棺椁里。
  宁知越固然可以借着宁知容和姚琡手中的香囊让众人加深这副尸骨就是陈玉的印象,但杨德也能以这东西可能是下葬的人加进去的,不足以当做这具尸体就是陈玉的证据,仍旧无法支撑宁知越排除自己嫌疑。
  可她毫无顾忌……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
  他看着地上的尸骨,思索着:陈玉的死是曹襄让人伪造的,知晓陈玉伤了右臂手臂的人不少,连验尸格目上都有记录……
  验尸时有骨折记录,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虞循盯着眼前这具尸体,怔怔地站起身来,回望向静候一旁的僧众,“当初陈娘子的手臂是如何受伤的?”
  僧人中响起叽叽喳喳的私语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疑惑开口,反问:“陈娘子的何曾跌断过手,骨折不是她身边侍女吗?”
  “你胡说什么?”
  杨德不防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准备该口供,一时被激得大为恼怒,“验尸格目上白纸黑字写着……”
  他反应得也不算慢,张口时便想起,当年验尸是崇川县衙与南漳县衙分别勘验,而后经由陈杰与侍女玄素辨认交还陈家,别的暂且不提,如今留下来的验尸格目明明白白写着右臂有伤,总不可能当时两次勘验都出了错?
  若是当时没错,死的就是陈玉,现在这具尸体是谁的?
  寺里僧人们口口声声说陈玉并未摔断手……便是意指最初勘验的尸身不是陈玉,反而这一具……可能是。
  这……到底哪一具是真的,哪一具是假的?
  杨德脑子混乱得不再多言,虞循便让那些僧人们继续说。
  先前回话那僧人也回答地简略:“摔下楼的是陈娘子不错,不过她掉下来时被她的侍女接住,她什么事也没有,倒是她的侍女伤了手,后来也不知是谁传出陈娘子摔伤了右臂,但陈家默认了此事,也无人来询问我们,这流言也就传得广了。”
  杨德听了稍有振作,虞循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陈娘子有两个侍女,是哪个?”
  “好像是……青予,对,另一个叫玄素,瞧着是会功夫的,伤的就是那个青予。”
  青予……也就是阮清舒。
  她最清楚宁知越身上的特点,当年的尸身是曹襄伪造的,她当清楚传言的荒唐之处,她没有告诉曹襄,任由这个误会继续传下来。
  可现在开棺后的尸骨验不出受伤,还有一件陈玉的旧物,这一指向于其他人无甚要紧,可于阮清舒而言,无疑是在宣告,陈玉真的死了。
  **
  斟酌过言词,虞循还是将开棺后的发现如实说了出来。
  叙述中,他看着阮清舒本就苍白的脸上越发惨淡,眸中的期盼的盈光渐而转淡直至灰暗,空洞而绝望,微张的双唇剧烈颤动,反复重复着那一句“尸骨完好,没有外伤”。
  越念越急,越念越心慌,到了最后,整个身子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视线直直地落在曹襄身上,凄凉而哀怨,“你骗我,她死了……你杀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曹襄不知在他来之前“宁知越”究竟与清舒说了些什么,但他确信,她用当年的事狠狠刺激过她,现在从虞循的话里听来,陈家当年换过尸骨,她还打算借由这具尸体编造谎言欺骗清舒,让她以为陈玉已经死了。
  怪他,还是顾虑太多没能早些下手,若是在清舒对陈玉心生愧疚之处就杀了她,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折。
  他默默压着这口怒气,目光温柔语调轻和,“我何时骗过你,陈玉就是宁知越,宁知越就是陈玉,你不是很清楚吗?你看看你身边,她不是就在你身边?沉雪园里你亲眼所见,是你告诉我的,你还和她说过话,你说你记得她的样子,记得她的声音,你不是很开心还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真的杀他……”
  曹襄似乎很清楚如何让神智不清,心绪狂乱的阮清舒平静下来,阮清舒稍有冷静,低头思索着他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
  “你还信他的话?”“宁知越”陡然开口,冷声打断她的思绪,如一把利刀划开包裹着阮清舒的外壳,将她从曹襄给她营造的美梦中拖回现实。
  “你不记得曹荣的死吗,他身中数刀,都是从背后下手,有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哦,你没见到过,那你总该记得平宁公主,萧荔,她也是和你们一起从小长大,她被冯昭推下水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水下等着嘛?那时候,他不是也对你、对冯昭说:我不会杀她,只是借她的身份给你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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