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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裴东鹤不解:“什么意思?”
  “来了这么多天,你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许颂苔试图保持自然,但语气还是有点急躁。
  裴东鹤立马冷了脸:“你说什么?”
  “我是说,”许颂苔抬眼扫视了下四周,“你都待了十多天了,学校的课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等我到杀青吧。”
  “我要是想呢。”裴东鹤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
  许颂苔还是压低声说:“不行。影响不好。”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裴东鹤。
  他大老远跑来这破地方,就是怕许颂苔第一次进组紧张,想陪陪他,给他加油打气,没想到这人居然嫌他在这儿影响不好,要赶他走?
  “行。”
  他二话不说,把手上的杏皮茶往地上一砸,转身就走。
  许颂苔忙着赶下一场戏,顾不上找他解释,本想下戏以后好好跟他说,没想到裴东鹤走那么快,连回宾馆取衣服都嫌麻烦,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这矛盾一闹就闹了一个多月,期间两人都不大好过。
  裴东鹤虽然是撒气跑掉的那个,但回来了又后悔,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许颂苔发信息来道歉,开头还是一天好几条,尽捡裴东鹤爱听的说,裴东鹤本来打算就此讲和,但回了信息过去,许颂苔又突然消失,好几天音讯全无。
  等到再收到信息时,许颂苔解释说最近要拍重头戏,为了情绪连贯没看手机,裴东鹤又想起自己走时许颂苔没追上来,断定许颂苔把戏看得比他重要。
  许颂苔这边呢,虽然也后悔当时没考虑裴东鹤的心情,但毕竟身在剧组,还有那么多场戏等着他去完成,那么多人等着他贡献精彩的表演,他不想浪费这次难得的机会,也不想辜负导演的信任,也就没法把心思都用在裴东鹤身上。
  有时候一连几天拍重场戏,角色情绪需要连贯,他为了保持状态,只能让自己留在角色的情绪里,不去想现实中的自己,也不去想裴东鹤的事。
  一个多月后,许颂苔的戏份杀青。他当晚就匆匆带着剧组送的花束赶回了京市。
  回到公寓时,裴东鹤早就睡沉了。许颂苔把行李箱放在客厅,到客厅的卫生间洗漱完,才轻手轻脚地钻进卧室,潜进被窝,想迅速用最有效的那招把裴东鹤哄好。
  可他刚刚俯身到裴东鹤腿/间,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裴东鹤就醒了,不带感情地推开他,说“别来这套”。
  许颂苔有点懵,杀手锏都不行,那该怎么办?
  放在平时,他可能会粘着裴东鹤耍赖,抱着他说些带颜色的话,直到把裴东鹤逗笑。但今天他实在太累了。
  拍了一天戏,又连夜坐飞机回来,眼睛都没怎么合,脑子更是塌成一团浆糊。所以他就着裴东鹤的力气在床上滚了滚,挪到自己的位置就昏睡过去。
  裴东鹤被他弄醒本来还生着气,但推开他以后就听不见声儿了,还觉得奇怪。开灯一看,许颂苔居然直接睡着了,一张脸憔悴又可怜,眼下泛青,嘴巴紧闭,睫毛还在颤。
  他叹了口气,给两人都盖好被子,翻身继续睡去。
  【作者有话说】
  角色设定需要,没有贬低任何地方的意思。
  甘肃很美,杏皮茶很好喝,是恋爱脑的小裴不懂!
  第11章 一步之遥
  在甘肃闹的矛盾最后还是翻篇了。许颂苔心里有愧,买了一大箱两人都爱的杏皮茶回来弥补,郑重保证绝不再撂下裴东鹤,每天勤勤恳恳陪裴东鹤练功,还跑到大一教室给裴东鹤撑场面。
  裴东鹤最注意形象,受不了许颂苔当着众人面对他过度关切,即使还耿耿于怀,也招架不住接受了道歉。
  天气越来越热,两人的关系也好像回到了热恋之初。
  七月末的夜晚,他们在学校电影院看一场关于留守儿童的纪录片,看完又到学校附近大排档吃宵夜,喝了点小酒,顺带聊起刚才的片子。
  许颂苔说自己小时候只担心作业写不完、考试考不好被父母骂,这些孩子却从小与父母分离,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每天还要一大早起床走很远的路去上学,在昏暗狭窄的屋子里写作业。城乡差距太大了,一代留守儿童就这么成了经济发展的牺牲品,童年缺失的爱与关怀恐怕很难再补回来。
  裴东鹤顿了顿,说没想到村里的生活那么苦,小孩上学要走长长的土路,下过雨后土路变成烂泥路,鞋子裤子全被弄脏,只能在水洼里凑合洗洗。还有那个每天帮奶奶做家务、舍不得花钱买零食的小女孩,奶奶接受采访的时候却希望女儿能再生个儿子,觉得有儿子才能扛起整个家。
  许颂苔说是啊,儿子又有多大用处,很多家庭的顶梁柱不都是女儿嘛。
  两人都叹了口气,碰一碰杯,在热闹的夜市里沉默下来。
  片刻后,裴东鹤又说起片中那个为小鸟做坟墓的女孩,说她眼含泪水、认真把草叶插在小鸟的“坟墓”上时,自己心里也有点难过。又说羡慕那个家里有狗的男孩,如果自己小时候能有只小狗或小猫就好了。
  许颂苔先是赞同,随后轻轻笑起来,说裴东鹤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羡慕人家留守儿童。
  裴东鹤说物质条件当然是我好得多,我也不是羡慕这个。
  许颂苔又抿了口酒,托着下巴歪头看他,喉咙里发出疑问的声音,很慢地眨眼,像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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