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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她挣扎着要报警却被单身汉夺走了手机,还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被当成狗一样地栓在了红薯窖里。
  故事发生在03年的夏天,周笛本以为喜欢的男同学约她回老家是为了让她感受一下贵州的山水、当地习俗,没想到男同学是为了钱以及嫉妒她的身世才故意哄骗她过来。
  周笛被关在红薯窖还不相信这个事实,她又哭又闹,一会儿骂男同学狼心狗肺不是人,一会儿骂单身汉……
  骂着骂着,她没力气骂了。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开始害怕昏暗、湿冷的红薯窖,怕有蛇、有虫,开始想念上海的父母……
  这场戏拍得比较艰难,汤倩ng了好几次,在红薯窖里待了三个多小
  时。
  她一个人被困在里面,红薯窖里又黑又潮,还特别逼仄狭窄,她一个没有幽闭恐惧症的人都觉得害怕。
  江逢为了真实度,要求所有人都不许说话,汤倩在红薯窖里听不见一点声音。导演没喊cut时,她就只能是周笛。
  在无尽的寂静中,汤倩心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在演戏,开始不停地喊放我出去,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薯窖顶部的木板被人拉开,光从那个小口照进来,汤倩坐在红薯窖里看到光明的那一刻有些恍惚。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发亮的地方,满脸写着渴望。
  这一刻,她就是周笛,周笛就是她。
  汤倩被工作人员从地窖里拉出来时,浑身冰凉,助理立马将她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又将准备好的暖手袋塞她怀里暖手。
  汤倩已经麻木了,她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线和站在监视器后的江逢,缓了好久才意识到是在拍戏。
  可是刚开始拍,她就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周笛的痛苦。
  她有点难受。
  拍完地窖的戏,她一个人抱着暖水袋走出那昏暗的木屋,走到能看到光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里压根儿看不出去,除了山还是山。
  她很难想象,一个来自大上海的姑娘被喜欢的男生欺骗,谎言揭穿时,她竟然像狗一样被关在昏暗狭窄的地窖里,该有多崩溃。
  汤倩丝毫感觉不到冷,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悬空着双腿,目光发直地看向远方,久久没有反应。
  一直到下午六点收工,汤倩还没缓过神。
  江逢看她在那儿不吃不喝地坐了一下午,终于在收工后走过去问她:“你是周笛吗?”
  汤倩听见周笛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她木楞地看了会儿江逢,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周笛。”
  江逢看了眼汤倩,神情满意道:“恭喜你,成功入戏了。”
  来乌里村的第二个晚上,也是拍摄的第一天,汤倩又失眠了,这次是因为周笛失眠。
  她现在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觉得自己一直待在那个地窖里没爬出来。
  陈夏察觉到汤倩有心事,翻过身抱住汤倩的手腕,低声问她:“小汤姐,你睡不着吗?”
  “你刚刚拍地窖的戏拍得特别好,但是我刚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你是不是入戏了?”
  “我拍戏的时候也会这样,但是在监视器外,我们不再是角色是我们自己……”
  汤倩听着陈夏的安慰,沉默不语。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周,汤倩的戏份都是在地窖里完成的。
  她刚开始还是个正常人,到最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崩溃,拍完汤倩哭了很多次。
  有时候拍到一半汤倩就哭了,有时候还没开始拍,汤倩就不愿意再下地窖……
  今天要拍单身汉将她从地窖拉出来的戏份,只是刚出地窖就要被单身汉强/奸,周笛又哭又闹,挣扎着拒绝,到最后还是被扒了衣服……
  虽然李子文很绅士,拍戏时尽量避免碰触汤倩的身体,但是汤倩还是应激地反抗,甚至撞了头。
  她撞的是桌角,额头起了个包,红肿了,看着特别瘆人。
  江逢没喊cut,只能继续拍。单身汉见她反抗,拉过她的肩膀,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重,汤倩的右脸直接肿了。
  周笛被单身汉打了一巴掌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江逢示意切大画面,怼着汤倩的脸,等她眼角的泪滑落在地上后才喊cut。
  拍摄结束,汤倩依旧躺在床上不动。她维持着被捆绑的姿势,瞪大眼,一动不动地流着眼泪。
  李子文作为罪魁祸首,站在一旁不停说对不起,汤倩还没出戏,红着眼对着李子文喊滚。
  江逢见她没出戏,示意李子文先出去一下,让汤倩缓缓。
  汤倩躺了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她身上的绳索早就被工作人员解开了,但是她心里的束缚还没解开。
  她依旧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远方。
  —
  林之珩在当地向导的指引下找到剧组拍摄地时,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汤倩穿着破烂、满是灰渍的裙子,外面裹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神情麻木地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她那把乌黑柔顺的长发这会儿油得打了结乱糟糟的像鸡窝,浑身透露着“麻木”、“哀伤”,看得人心直抽抽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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