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衬衫一上身,盛聿恒胸腔当中的心脏,有几分不自在、忽然泛起酥麻来。
因为这衬衫紧绷而又窄小,让他既不能抬胳膊、还得憋着气——是裴逐本人的尺寸。
裴逐刚咔嚓点上香烟,下一秒钟,便看见了自己人模狗样的下属,他轻轻挑了下眉梢,“哟——”
盛聿恒被紧紧箍着,喘气都有些费劲,却用如狼似虎一般的眼神紧盯着他,“……”
裴逐似是满意,但却皮笑肉不笑,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脸颊,“姿色真好。”
盛聿恒被夸到面红耳赤,他眼眸更深,嘴上却淡淡谦虚,“……还行。”
但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后悔得双眼紧闭,用一种身处窑子的悲壮神情,在心中痛骂了恶劣上司八百万遍。
整个宴席富丽堂皇、又兼具中西荟萃,七八个创一代、富二代大小姐,围在桌边,一边用小叉子叉点心,一边忍不住用手比划着他坚挺硬实的大腿肌肉。
“真的啊——”其中一位姐,短发利索、手夹香烟,“鼎天日泰,竟然真找你们谈并购——”
裴逐俯身给她敬酒致意,“谢谢andy牵桥搭线。”
短发andy光看这张脸,就足够心花怒放,铛一声碰杯后,继续熟练无比吐自己的烟圈,“不用不用,就一句话的事儿。”
另外一位长发温柔的姐姐,勾起手指,挑了挑盛聿恒的下颌,用手中的香槟杯比划着他的嘴唇,眉眼弯弯笑着询问,“这是你下属?”
“小孩儿一个。”裴逐笑得从容矜贵,一抬手将酒杯挡下,“大学还没毕业,屁规矩不懂,这酒别糟蹋了。”
他脸上笑意似是镀上去一般,透着股由内至外的俊帅精致,哪怕知道是虚情、但也足以令人心生爱怜。
这一群大小姐看着纤瘦美丽,实则酒量千杯。一晚上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哪怕是裴逐已经挡下了大半,但真等走出了会所,盛聿恒依然无可避免,在墙根脚下,鼻腔酸麻、大吐特吐,“呕——”
裴逐仍跟没事儿人一样,上半身只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手肘上挂着外套,眉眼淡漠地给自己点烟,“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盛聿恒被摸了一晚上,胸口衬衫扣子都崩了俩,脖颈上还印着好几个红唇印。他此时一脸惨白,深深压抑一般回头看他,“你……”
裴逐双手插兜,用看菜鸟一般的眼神看他,“怎么?不服吗?”
他轻轻一呵,挑起了唇角,“等你什么时候,喝一晚上还不会吐,才算真正在这个行业立足了。”
他车里有备好的矿泉水,取了回来,让人把嘴漱漱。
这一天陪吃陪玩陪聊天,到现在也将近凌晨,裴逐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忽然随意问道,“现在下班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万万没想到,当律师助理还得献身到如此地步,仅仅才上岗两天,盛聿恒就已经感受到虚脱了。
他捂着自己隐痛不止的胃部,顿了顿后,忽然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呆脸来,“我没住的地方。”
深更半夜,在这寂寥无人的街道上,他终于想起自己人生的悲催,在此时狠狠控诉自己的恶劣上司——
“‘若遗忘存在,人就无家可归。’”盛聿恒忽然福灵心至了一句话,他眼神乌黑而又深邃,“裴逐——连马丁·海德格尔都说你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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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登堂入室
不料,竟在这深更半夜,无端听到了指控?
裴逐抽烟的手指,都跟着轻轻一顿,随后下一秒钟,他又冰冷无情地嘲讽起来,“是么?那我就混蛋了,能怎样?”
当然不能怎样,他可是伟大而又高贵的上司——
盛聿恒冷着一张惨白的脸,捂住自己坚冷不适、宛若揣了一整块大石的胃部,缓缓蹲下了身体。
他鬓角全是冷汗,不似是胃疼、倒像是心肝儿疼,缓缓抽着冷气,嘴角噙着一丝苦笑,不知是在对谁说,“是啊……你本来就是个‘混蛋’……”
裴逐从头到脚都浸淫着资本味道,是一个相当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良心这种东西,早就被进化掉了。
他抬起手指,夹着香烟凑到了自己唇边,用看菜鸟一般的眼神看过来,“……”
顿了顿后,他忽然掐灭了烟头,单手插兜走上前,迈着长腿,直接踹一脚他的屁股,“好了——别在这演你的可怜小白花了!”
他随手挥了挥烟雾,眼角眉梢缀着嫌恶,冷冷强调,“先声明——就只有今天一晚。”
慈悲心肠这种东西,他决计不肯承认,转身朝着保时捷911走去,回眸眼神高贵又冷艳,就仿佛赏赐自己的狗,“带上你的杂碎,多耽搁一秒,就在这里喂蚊子吧!”
有研究表明称,红圈律师所、金融投资、高级管理等职业,人均消费系数在全行业排名中名列前三——
很不幸,裴逐bingo全中,他是一个在红圈所、搞投融资并购的职业合伙人。
他家住深城湾,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莅临广阔无垠的内湾海景。
咔嚓一声,伴随入户门的开启,智能中控自启全屋照明灯光,从里到外、均是一水儿的整洁如新。
不管是墙上的黑白挂画、皮革材质的沙发、还是流线型弧度的操作岛台,均呈现出一股干练而又简洁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