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但顿了顿后,他就似是忍耐不住,低下头来,用鼻尖抵着掌心,呼吸深又绵长,嗅闻着肌理当中残存的味道。
——独属于“裴逐”的味道。
他在外卖平台上点了消肿清淤的药膏、还有口服消炎药,另外去接了一杯温开水,转身朝着裴逐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啊——”不巧,竟然迎面撞上了行政小妹,她眼神眨眨,“你来找裴par?他刚刚请假了……”
盛聿恒的脚步瞬间定在了原地,因为惯性、他手里的水都差点泼洒出来。
还以为裴逐已经完全崩溃了——他方才满身狼藉、双眼失神地倒在自己办公椅上,就跟死了差不多。
没想到……都这样了,竟然还有逃跑的力气。
盛聿恒站在原地,淡定又不动声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
他却脚步一拐,直接朝着实习生办公区去了,就似是社畜打工人中的楷模,打算先把手头工作做完了再说。
裴逐是自己开车走的,连滚带爬的、一路上闯了多少红灯都不知道。
他一进家门,连澡都不洗,直接冲进了偌大的衣帽间中,用数不清的、价格高昂到令人发指的西装外套,似是筑巢一般将自己给包裹淹没掉。
“呜、呜……”他脸上涕泗横流、完全受不了这打击,只能更紧、更用力地抱住这些平素都熨烫整齐的西服外套,似是要勒进骨血里一般。
太可怕了、今天简直是太可怕……
他咣当一声,跪在了这满地奢侈又精干的西装布料里,蜷缩的姿势好似婴儿。
但这姿势也让他腰肢更显窄瘦,西服裤向上牵起、露出隐隐透出肌肤的男士丝袜,以及勒紧束缚的绑带袜夹。
裴逐一边哭、一边可怜破碎地哽咽,就像是被一张华美的、凌厉的蛛网,给捆绑住了的昆虫。
——他无处可逃,却又不知清醒般、以为这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啊、啊……”裴逐哭到喉头嘶哑,每颤动一次、就仿佛在吞咽刀片。
但渐渐地,他忽然又难耐不适起来,身体忍不住颤动,然后将一只手掌夹在了紧绷颤抖的腿的内侧。
似是不能接受、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不知羞耻,给他带来了更深层次的崩溃。
可这崩溃却……像是解脱一般,引着他在一片黯淡无光的耻辱当中,初尝了“欲望”的滋味。
头脑犹如融化、陷在了一片飘呼呼的云里,似是无垢的天堂降下了一束光。
可就在这坦荡无疑的光中,裴逐越发觉得自身卑小又耻辱——他像个小人、是个不知羞耻的妓女。
他就似是逃避一般,窝在这用昂贵西服构筑成的巢穴,回味着在汗水淋漓交融里,被一层层活生生剥开的痛与极乐。
而就在这时,只听“咚”“咚”两声,他家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轰然地、又极其猝不及防地,裴逐像是被从幻梦中震碎了一般,极度的惶恐不安,再度爬上了他被汗水浸透了的脸,“……”
缓缓地,裴逐的双眸再度惊慌瞪大,而就在他害怕到浑身僵硬、无法动弹的时候,只听“咔哒”一声轻响。
裴逐好似创伤复发、浑身狠狠一抖,而就在他几乎目眦欲裂的视线当中——
大门把手向下一压、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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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歇斯底里
盛聿恒穿着一身雪白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他一只手拎着个保温桶,另外一只手中拎着一张圆形小片片的门禁卡。
哪怕是深冬腊月,深城的气温也很高,更不用说他骑了一路的共享单车,从脖颈到胸腹,全都湿漉漉的、贴紧了身躯,露出一片很模糊暧昧的肌肤颜色。
裴逐的家不像是家、更像是个华美精致的、却又毫无温度的笼子。
咣当一声,他将门禁卡放在了玄关,顿了顿后,照顾了一下某位变态上司的强迫症,还将圆形小片片给拨弄了一下、摆放整齐。
中央空调在嗡嗡吹着,顿时驱散掉了燥热,却更显得家中静悄悄、就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停顿了大概两三秒钟,盛聿恒顿时转身,直接朝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他宽大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把手,狠狠向下一压,连半个招呼都没打——
但出人意料地,衣帽间空荡荡的,就只有地板上散落着一大摊褶皱凌乱的西装,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盛聿恒的眉头很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顿了顿后,他转身朝着卧室方向走去,可就在这时,只听衣柜中响起很沉闷的呼咚一声。
毫无预兆地,盛聿恒极其迅猛地转身,三两步就冲到了衣柜前,哗啦一下就推开了衣柜门——
裴逐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藏在这不到半平方米的储物格子里,他脸上明显煞白了、活像是见了鬼。
缓缓地,盛聿恒脸上牵起个很阴冷的笑,“躲在这了。”
裴逐的大脑空白一片,他光是藏在这,就差点把腰闪了,关键脚脖子还别着了——刚刚的动静,就是他想要把脚给抽出来。
“哎哎——”下一秒钟,他就惊慌又恐惧地叫上了。
盛聿恒看起来干瘦,手头力气却出奇地大,稳如铁钳一般,薅拽着脖领子就将他给拖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裴逐脖颈被勒着、整个人在地板上倒拖着,双脚不断扑腾挣扎,嘶声嚎叫,“你在杀人——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