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宁浅。”
  “我猜也是他。他和吕墨是好朋友。”
  许柏舟动了动身子，靠在枕头上，语气无可奈何：“还不打算放过我么。”
  萧凌云：“‘放过’你了，只是换他好兄弟来整你而已。”
  许柏舟哑然失笑，他望着萧凌云，突兀地说道：“凌凌，过来点。”
  萧凌云依言往床头挪了挪，漆黑的丹凤眼里明晃晃地映出许柏舟的身影。
  他像是知道许柏舟要干什么，在人倾身而来时，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如意料那般，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温凉而柔软的，像不像爱情的实体。
  分开时，许柏舟又轻轻点了一下萧凌云的鼻尖，声线温润：“好了，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么。”
  萧凌云掀起眼睫看他，片刻又垂下，“嗯”了一声。
  这时，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两人望去，便见两名警官站在那里。
  “抱歉，打扰一下你们，”警官走进来，立在病床旁边，拿出纸笔对许柏舟道，“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警察开始问最重要的点，“您是否与他人产生冲突？”
  许柏舟：“冲突算不上，不过有个人似乎看我很不爽。”
  警官：“谁？”
  许柏舟：“宁浅。”
  警官点点头，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好，感谢您的配合。”
  “不客气。”
  待警察走后，许柏舟挑眉看向萧凌云：“你报的警？”
  萧凌云：“间接报警算不算？”
  许柏舟眼尾上翘，“当然算。”
  思虑几秒，许柏舟问：“这件事在网上没什么风浪吧？”
  萧凌云：“有，我特意买的热搜，不过你的粉丝似乎很关心你，待会儿你拍张照发网上。”
  许柏舟又笑起来，弯起的弧光里独独只有一个萧凌云，他说：“再亲一次。”
  亲是不可能再亲的了，因为赵长青来到了病房。
  “没什么大事吧？”她冲许柏舟问道。
  许柏舟诚实地摇摇头。
  “吓死我了，”赵长青拍拍胸脯，“拍戏的时候最讨厌这种意外了。”
  “现在警察正在调查，你安心养伤。”
  许柏舟：“好。”
  又再嘱托几句，赵长青便风风火火地赶回片场配合警察了。
  病房再次只剩下两人。
  今天难得是个不错的天气，太阳懒洋洋地抛洒光辉，泄露几许照到病房的窗棂，爬着跃着铺在萧凌云眼底。
  “凌凌，”许柏舟出声，“可以留下来么？”
  萧凌云抿唇，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随即他点点头，“可以，不过不能留太久。”
  “为什么？”
  “因为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了，现在还在气头上。”
  许柏舟握紧他的手，“他们没把你怎样吧？”
  萧凌云：“没有。”
  许柏舟放心了：“那就好。”
  与此同时，片场里暗波涌动，人人自危。
  一名警官正在查看威亚断掉的缺口，似乎想要提取指纹，还有几名警察正在问询在场的人员。
  其中宁浅被特殊带离审讯，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孙自秋突然开口道：“导演，我记得开拍前不是有录花絮么，咱可以从视频入手啊。”
  赵长青一锤手，眼睛亮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转头对副导演说：“快，把拍花絮的摄影机拿来。”
  副导演忙不迭地去了。
  等把摄影机拿来，警察慢速播放着。
  蓦地，在置放威亚的地方出现一个黄色的身影，中等身材，男。
  警察点击暂停，放大那个人影，模模糊糊可见那人的皮肤较为黝黑。
  赵长青皱眉，拉近距离仔细观察，“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她手抵下唇仔细回忆，好半晌才恍然大悟：“这是后勤部的小王。”
  警察看她，“他的原名是？”
  赵长青：“王嘉。”
  赵长青开始碎碎念：“当初招他进来也是见他可怜，这人看着也挺老实的，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警察把摄像机还给副导演，“还没审讯，不要妄下定论。”
  赵长青撇撇嘴。
  捉到王嘉时，他正在后勤部整理器材。其他人员都在听到点风声后去了拍摄处凑热闹，只有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擦拭拍摄器上的灰尘。
  中等身材，男，黝黑的皮肤。
  确实同摄影机里的人一模一样。
  警察上前，喊了句王嘉。
  对方见到是警察时，脸上现出几抹慌乱，丢下手中的帕子抬脚就要跑，但被身手敏捷的警察制止在原地，扣上了银手铐。
  跟着进来的人都拥挤在后勤部出口，脸上满是好奇，在看到人是谁时，无一不是唏嘘和厌恶的，毕竟他们知道王嘉的身世有多惨，得到一份工作又如何不易。
  唯有一个人，面色像吃了南方蟑螂般难看。
  派出所离片场有些远，抵达时已到正午，阳光比上午的还要暖一点，但王嘉却觉得冷，好似他的血液，他的骨髓都结了冰。
  坐到审讯椅时，王嘉全身都在颤抖，后背流满冷汗。
  在警察开口问询第一句话时，他似乎是忍不住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嘴一抖全都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