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温知正端着酒杯往嘴里送,闻声顿时停下来,指了指自己:“我?神秘?”
  “对,”张家铭说,晃着手里的酒杯:“是神秘。”
  第一次有人说他神秘,温知突然来了兴趣,酒杯放到一边,微微侧身,一副跃跃欲试洗耳恭听的模样。
  “前段时间,陈秘书亲自来告诉我,你要陪谢总出趟差,为期一周。”张家铭说,“那时候正是南北商会,我实在想不通,谢总为什么要带你去,而且,据我所知,在这之前,谢总连你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
  一听这话,温知脸色立刻变得局促,又把身体侧了回去,拿起酒杯装模作样挡住脸,他总不能说,自己去南北商会东道主的床上呆了一周。
  “还有,”张家铭没注意温知的小动作,继续说,“你身上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说不了哪一点,就是很不一样。”
  温知心里慌乱,只希望张家铭能把南北商会忘了,咬着杯缘含糊其辞:“有吗?应该是我依旧用的那种学生时代的处事方式,你可能不适应。”
  张家铭摇摇头,还想说什么,一声噗通声将平静的水面炸开,不知是谁扎进游泳池里,水花飞溅,噗通声一个接着一个,水滴扑面而来,洒了满脸。水池里伸手几双手拽着温知和张家铭,硬生生将两人拖进水里。
  温知没防备,呛了一大口水,在水里咕噜咕噜冒了会泡,一只手把他提起来,温知搂着救命稻草似的搂着扶手梯大口喘气。
  身后有人笑着喊,“张主管!温知!说好了今晚不谈工作,偷偷摸摸说什么秘密呢!玩游戏了!就差你俩!”
  温知还在咳嗽,回答不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又被一群人拖着加入缤纷绚烂的夜生活。
  这场团建活动临近凌晨还未结束,温知借口家里有事先离开,一群人正嗨着,没人在意谁还在谁走了,温知关上门,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会所。
  天没下雨,包房里倒是人工降了一场香槟雨,温知身上酒气比喝下肚的酒重,衣服还有黏糊糊的蛋糕奶油。水混着酒还添了奶油,又湿又粘,极不舒服,包厢内能洗澡,温知没带换洗衣服,洗了也是白洗,穿着一身皱的衣服站在马路边等司机。
  衣服是湿的,吹着风有点冷,温知慢慢蹲下/身,双手环着自己,从他的角度,抬眼就能看到“君安”两个璀璨夺目的标识,他垂下眼睫,今天是他第二次来君安,第一次是六年前,大一刚开学,温林脑部查出血块,随时有生命危险,他走投无路,把自己卖给了君安会所。
  刺眼的白炽灯下,经理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眼神赤/裸毫不客气,像是审视货物的好坏瑕疵,最后他对温知很满意,把人留了下来。
  年轻、好看、京大新生,又是未经人事的雏,单单这几个名词就会引人遐想。一次,君安会所来了几个人,是老顾客,经理熟悉这些人,口味独特,癖好刁钻,他想了想,叫来了温知。
  温知穿上君安会所的统一制服,每一步都踏的揣揣不安,他才十八岁,刚刚考进大学,他的一生将在这一晚结束。
  一行人有男有女,温知走在最后头,跟着进了屋,他第一次见这种奢靡得令人作呕的场面,金碧辉煌的四周包裹,烟雾缭绕淫糜不堪,在他们之前已经来过一批人,男男女女搂作一团,坦胸漏/乳,露骨调情,像个淫窟。温知偷偷抬头,看到了商场广告牌上经常出现的明星,广告背后真正的金主,还有名字印在京大简介名单里的被各大媒体称作德才兼备的一位学者。
  关上门,就没那么容易出去,在这间屋子里,衣冠外表已经不见,只剩禽兽本能。温知闭了闭眼,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
  温知浑浑噩噩,意识到有人在剥他的衣服,胸膛暴露在空气的一瞬间,经理突然闯进来,神色紧张,额头冒着汗,看到温知身上的衣物还算完整后松口气,他笑着走进来,拉上温知的衣服要把他带走。兴致硬生生被打断,选中的人又让人带走,几个老总不高兴,神色不虞,冷下脸说,这事不给个说法过不去。
  经理笑得掐媚,说出的话很强硬:“这个人,是霍先生点名要的。”
  一屋子人顿时没了声,整个京市能被这家俱乐部恭敬的称一声“霍先生”的,除了霍家那位,没有旁人。
  温知并不认识霍先生,以为自己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没想到经理只是问了他家的地址,开车送他回家,离开前告诉他,周五放学后,去学校北门等着,会有人接他。
  那是温知第一次见到霍凛。
  他放学后,刚到北门没多久,一个成熟俊美的男人从街道对面的走近,站在他面前,伸出手,语气轻柔:“你好,温知吧,我叫霍凛,是来接你回家的。”
  第28章
  夜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在身上更冷,温知打了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这个时候正是君安寻欢作乐的时间点,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跑车豪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温知伸长了脖子东瞅西看,没看到熟悉的车子,他打算催一催司机,刚摸出手机,一辆商务车停在他面前。
  大概是怕温知身边有同事,司机开了辆很普通的别克车,温知没让司机下车给他开车门,自己站起来,拉开车门,立即惊喜的叫出声。
  “叔叔!”
  温文尔雅的男人坐在后车座,双腿优雅的交叠,极具成熟的魅力气质,在夜色中像是一片神秘又令人向往的深海,看到温知眼睛里露出一点笑,“傻站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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