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秦钟书回眸看向白萧,想说点什么,却又沉默了。他想说不就是软榻吗?他连石头都睡过,不也一样睡的好好的。这软榻跟石头比起来已经算极好了,所以不用担心他。
  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犹豫的问到:“那白公子可有什么好办法?反正这软榻白公子是万万不能睡的。”
  白萧听闻这话眉间轻蹙,凝神沉思:“不如这样吧。我这张床也算宽敞,足够睡下两个人了。归元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同我挤一挤吧?”
  秦钟书闻言眼前一亮,而后又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好……”
  夜凉如水,皓月当空。
  厢房内,两个人直挺挺的躺在了床榻上。中间像隔了一条楚河汉街,泾渭分明。
  白萧侧眸瞥了秦钟书一眼,他有些看不明白这土财主。不过就他们两这不正当的关系,他也没必要把土财主看明白。总之他只需要知道,这土财主是个怪人就对了。花这么多钱来南风馆,却只是想和他君子之交淡如水。就算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也能强撑着不越雷池一步,这着实令人惊讶。
  柳下惠这三个字,都能当功勋刻在他的脑门上了。
  秦钟书屏息凝神,双手置于胸前,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睁开了眼,侧眸看向白公子。见白公子背对着自己睡的香甜,便垂下了眼眸。
  两人睡着前,中间隔了一条银河。次日白萧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了秦钟书怀中。秦钟书的膝盖抵着他的腿窝,手抱着他的腰,仿若八爪鱼似的缠着他。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人的姿势如胶似漆,暧昧非常。
  白萧忍不住皱了皱眉。
  方宁在厢房门口等了半响,直到日上三竿,他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白萧听闻敲门的声音,想坐起来。但秦钟书的手臂像铁钳子似的捁着他,让他动弹不了半分。白萧尝试几次起身无果后,无奈的唤了秦钟书一声。
  “归元?醒了吗?”
  秦钟书早就醒了,他向来浅眠。更何况按照他的习性也不可能睡到这个时辰。但他还是睡眼蒙眬的睁开了眼。
  “白公子?怎么了?”
  “伺候我的奴才来敲门了,我们该起床了。”
  “……好。”秦钟书放开白萧,缓缓起身。
  白萧坐在床榻上,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秦钟书穿好外衫,系好了腰带。而后在角落里捡回了被自己丢掉的面具,重新戴上后,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方宁乍然看到秦钟书,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是个聪明人,立马垂下了头,藏住眼底纷乱的思绪。紧张的对秦钟书行了个礼。
  “张,张老爷。”怎么还没走?难道他这一晚上都待在白公子的房里?他在白公子的房里待了一夜?!
  秦钟书幽深的眼睛盯着方宁的后脑勺:“你就是伺候白公子的人?”
  “是。”方宁点点头。
  “叫什么?”
  “奴才名叫方宁。”
  “方宁?”秦钟书记下了这个名字:“进去吧。”
  既然是贴身伺候的人,那一定要调查好来历。
  白萧见方宁走了进来,便对方宁招了招手:“我今天早上想吃水晶虾饺。多备两份吧,归元可能会在这里用餐。”
  “是。”方宁应了一声。归元?是张老爷的名字吗?仅仅一夜,他们的关系就如此亲近了?
  白萧这边相安无事,度过了一个平常的早晨。但宁雁寻那边可就不一样了。
  沈仪昨夜辗转难眠,他心中不安,天一亮就跑到宁雁寻的房间去找他。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地陶瓷碎片。宁雁寻醉倒在了床榻边,手中还提着一个空酒壶,嘴唇嚅嗫着,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沈仪瞧着眉头一皱,走上前将宁雁寻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抬手拍了拍宁雁寻的脸。
  “宁掌柜?宁掌柜?”
  宁雁寻依旧睡着,只是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沈仪见此叹了一口气。他此番前来,是想借着宁雁寻调整一下心绪。却没想到宁雁寻陷的比他还要深。沈仪有些无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屋内没有点灯,窗户关的紧紧的。微弱的光亮照在二人身上,看上去像两只斗败的公鸡。颓废的连尾翼都耷拉了下来。
  “宁雁寻啊宁雁寻,我以前还劝你呢。想不到我自己也挺在意的。”
  ……
  “可是你是南风馆的掌柜,若醉倒在这里,说出去也不好听。”最重要的是,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你酗酒,那你可就惨了。喝酒误事,太子殿下明令禁止手底下的人碰酒,更别说酗酒了。像宁雁寻这般的,罚几十鞭子都是轻的。
  宁雁寻也知道,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世人不是常说,一醉解千愁吗?可为什么他喝醉了却还是如此难受?
  沈仪愣愣的坐了一会儿。待缓过劲来后,便去小厨房端了一碗醒酒汤,给宁雁寻灌了下去。
  宁雁寻被呛的咳嗽了两声。醒酒汤还没生效,他就先被沈仪给灌醒了。皱着眉头瓮声瓮气的问到。
  “你在做什么?”
  沈仪闻言眸色一沉:“你还问我在做什么。你看看你自己,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宁雁寻听闻这话沉默了。半响后,他苦笑了一声,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那白小公子是个好苗子。你瞧,昨晚一夜就挣了一万两黄金。不仅让我回了本,还多添了一大笔钱出来。那可是一万两黄金啊,我昨晚真是太高兴了,忍不住庆祝了一番。想不到庆祝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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