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世界并不只是阿莫伊星球的样子。
  可riki却并不懂这一点。
  饭菜在眼前，riki当然不会不吃。
  不过说实话，这个餐盒里的东西，他很多都不认识。
  虽然成为了iason的宠物后，他吃到了很多从前在贫民窟里没吃过的东西。
  他还学会了用刀叉，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只是啃咬着固体能量块。
  不过这种餐具……
  riki看着那两根小棍，实在毫无头绪。
  这个他从来没有见过。
  于是他靠随餐附送的汤匙，把米饭、清蒸鲑鱼、奶油炖菜和裙带菜蛤蜊汤都了个吃干净。
  吃完饭没多久，riki按照水门说的，把餐具放去了四楼休息室的回收箱。
  然后，他在这层楼中慢慢逛了起来。
  住院楼的每一层都不大，只有三个病房和一间休息室。没过多久，他就把那两间空着的病房也看过了。
  探查完了一层，他试探着下楼，结果正好在楼梯间遇上了柱间。
  “呀，你醒啦？”
  看他已经能起身散步，柱间也没有强迫他要回病房去躺着。
  于是他邀请riki，一起去外面的花园里逛一逛。
  “想来你之前可能也少有这样的机会。”
  这个有着一头黑直长发和爽朗笑容的男医生这样对他说。
  riki却连神经都突然绷紧了。
  “别紧张别紧张，这里已经是死后的世界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柱间当然很快就察觉到了riki的情绪。
  “现在，iason正在我弟弟那边呢，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你也别绷着了。”
  iason……
  riki心里一紧。
  柱间都不用看他，就知道自己这番话大概是半点都没有起效吧……
  难道我其实不太适合宽慰别人？
  柱间稍微怀疑了一下自己。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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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riki的口里，柱间问出了很多iason没有告诉他们的东西。
  包括那个率先反抗人工智能**的第九区，是如何被全区消除了身份、被封锁起来，变成了贫民窟的事情。
  “所有人都向往成为顶层掌权者的宠物……”
  从柱间那里听说了这一切的扉间几乎是出离的愤怒了。
  “即使那样的锦衣玉食日子只有短短的一年！”
  “靠着吃固态维生能量块和喝含有神经致幻剂的酒，靠培养人形宠物贩卖来维持运转的糜烂与狂欢的极乐都市！”
  扉间一拳锤坏了他的桌子。
  “那是什么狗屁世界？”
  “消消气、消消气……”
  吴妙妙当然也知道了，这些事柱间已经和她说过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坏掉的桌子来到扉间身边，轻轻顺着他的后背。
  “别气了，气大伤身。”
  吴妙妙很清楚，在这种时候，如果她和他一起痛斥那个奇怪的世界，他们都只会越来越生气且没完没了。
  所以，她得先把扉间从他的愤怒中剥离出来。
  “以史为鉴才是对我们来说最有意义的事。生气也是没有用的呀，所以不如不生气。”
  可扉间实在是无法平息愤怒。
  因为在他的眼里，他看见了那个世界与忍者世界的相似之处。
  在那个贫瘠的星球，所有人都能活着，而且看起来那些“市民们”还活的很好。都是靠着人工智能朱匹特控制下，依靠人口贩卖和不可见光交易得来的报酬。
  毕竟，在机械眼里，能活着就高于一切。人类所谓的尊严与人格，机器根本就无法了解。
  甚至，在朱匹特的评估下，它或许会认为，这个原本贫瘠的根本都没有任何势力想要的星球，能够变成如今这样拥有如此大量的资源与人气，正是人工智能掌权的先进之处。
  为此，一个畸形的、所有人都无处可逃、只能依靠着致幻剂来生活的社会，不过是一个在系统评估中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毕竟，那些市民都活着，看起来也很开心。
  在机械的掌管下，就连不被需要的人死去，都能被榨出价值。
  那些被引诱着去做安乐死的杂种，临死前之所以被赋予美梦，是因为他们脑内产生的内啡肽可以被提取出来制成高级的致幻剂。
  而这些致幻剂又可以高价的卖给他人。
  每天都是极乐，这是多么好的日子啊？
  ……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花期短短的宠物、不能拒绝旅客要求的“家畜”市民、除了“自由”什么都没有的贫民窟杂种，乃至于看起来站在星球顶点、替朱匹特管理一切事物的金发贵族，这其中，真的有实质上的区别吗？
  不过都是这个名为“阿莫伊星球”笼子里的牲畜。
  无法逃离、没有未来。是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体的平等。
  因为贫瘠，所以人类也可以作为家畜。
  因为需要资源活着，所以就可以为了钱抛弃伦理和道德。
  这是地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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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地狱中，扉间看到了忍村的境地。
  忍村似乎和那个贫民窟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可越是愤怒，那几乎冲破脑子到达一定境界的感情反而让扉间冷静了下来。
  妙妙说得对，愤怒没有任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