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童磨,和无惨完全不一样……他是不着调,可一旦认真起来,就有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当鬼的时候,只信奉一条原则,“人类唯一的公平,是死亡”。转生成咒灵了以后……】
  【如果说鬼舞辻无惨是女鬼一,童磨更像是精神病】
  家入裕树没有看弹幕,看向了趴在自己的躺椅扶手边的特级咒灵,撞进了那一双眼里。
  “好呀。”他说。
  “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吧。”
  他伸出了手,落在了咒灵的头上,揉了揉。
  然后转头看向躺椅面前的光斑,随着风和树叶的摇晃,他听不见,却能想象出来那声音。
  童磨歪头看他。
  稍等,对方对“偷情”这个说法的反应,和童磨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他握住了式神使想要将伞收起来的手,极冷的冰,在对方的手心上勾勒出童磨想说的话。
  ——“您爱无惨大人吗?”
  爱。
  爱?
  家入裕树思忖,说:“那是很复杂的情绪,我从未体会过,没有办法给你答案,童磨。”
  家入裕树,樱川裕树,他有两个身份,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从未有过爱。
  不死的人鱼肉,不但改变了他的身体,也改变了他的灵魂。
  好似被上天剪掉了一边的翅膀,用机械肢体替代了的蝴蝶。
  他缺失了一些东西。
  一些,他暂时还不想找回的东西。
  童磨不死心,他稍微起身,换了个一个姿势,到了躺椅的斜侧边。
  用有点别扭的姿势,从旁边趴在了家入裕树的膝上。
  童磨将自己的下颌在膝上,用这个仰视的角度和这个姿势,心机十足地盯着家入裕树看。
  显得像一只大型的野生动物,收起了锋利的爪牙。
  他的左手,缓慢摸到了式神使的膝头,轻轻摩挲。
  ——“既然您这样说,就说明我和无惨大人,大约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吧?裕树阁下。”
  ——“我可以公平竞争吗”
  童磨问。
  ——“当然,无法保证绝对的公平,因为无惨大人是个自私的规则破坏者,他最喜欢打我。”
  【……】
  【在这里,很神奇地有了自知之明了呢,童磨君】
  【这个柔弱的姿势真的好刻意,请问在哪里进修?】
  【好直白的告状】
  【竞起来了】
  接下来,童磨用了毕生词汇,去说前老板,鬼舞辻无惨的坏话。致力于把他踩到脚底去。
  这样就能拉高自己了。
  童磨想。
  ——“脾气暴戾,不听解释。”
  ——“吝啬小气,对手下尤其是。”
  ——“唯我独尊,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不讲道理。”
  童磨说了个痛快。
  如非是知道前提,弹幕们甚至会以为童磨口中的那个他,就是个被资本家压榨的可怜人。
  【我服了,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拉踩呀!】
  【听出来童磨肯定是提前打了腹稿的,很熟练】
  【要是屑老板知道了这些坏话,不把童磨捶成潮汕牛肉丸,鬼舞辻无惨这几个倒过来写】
  【…这个比喻就算了】
  【鬼舞辻无惨,你再休息下去,真的要被偷家了?!】
  ——“也许有一天,肆无忌惮的无惨大人也会伤到您。”
  ——“甚至,杀了您。”
  童磨咕噜出来了一堆鬼舞辻无惨的缺点,就和告状的小学生一样,还总结了一句未来期望。
  然后用上目线的美色攻击,期待得到对方的赞同。
  家入裕树看到了他的“话”,笑:“这些…我知道哦。”
  对家入裕树来说,那一些“缺点”,是组成了鬼舞辻无惨的拼图块,是浓墨重彩的色块。
  他包容他的一切,自负、胆怯,阴郁,这很有趣。
  也不让他感到无聊。
  所以——“他对我来说,不是危险。”家入裕树这样说。
  童磨一怔。
  “裕树阁下……”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死掉了好多年的心脏,刚才好像跳了一下呢?”
  童磨开着玩笑,抬起了眼。
  硬要说的话,这是一种冷漠的,脱离的,接近神性的的包容。
  他一米九的身高,手也比常人大了两圈,童磨的手顺着家入裕树的膝盖,缓而又缓向上移动。
  同时,下颌也在膝头上蹭着。
  像只猫。
  另一只手碰到了家入裕树放在大腿上的手,他并没有覆上去。
  而是从大腿和手心之间的缝隙,插了进去,巧妙地十指相扣。
  家入裕树试着挣脱了一下,对方的力气很大,几乎纹丝不动。
  他向童磨看去。
  上弦之二,笑意吟吟,却说着摊牌的话,“您真是,太迷人了,即便知道您是个坏人——
  可怜的无惨大人,自以为能掌控您,却被您当成了玩具。”
  “即便知道无惨大人被您耍得团团转,我也不生气呢。”
  ——“裕树阁下,实在是太迷人了,即便是无惨大人,落入了您的陷阱,也是可以理解的。”
  之前从未发表评价的童磨,早已看透了鬼舞辻无惨和家入裕树,这两者之间的怪异关系。
  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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