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嬴珞道:“回大王,尽数召回。”
  “他是如何?”秦政揉着额头。
  “回了府中,”嬴珞一副不快的模样:“臣去时,方好见他将府中人赶出来。”
  秦政听他语气,神色一凛:“你和他起冲突了?”
  “没有。”嬴珞摇摇头。
  没有他的命令,他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秦政平日就见他对崇苏敌意大,这才放下心来,道:“没有寡人的准许,谁都不许私自动他。”
  嬴珞回了声是。
  秦政随即吩咐道:“派人去看着他。”
  经此一次,秦政猜他不会久留。
  他那样聪明,应当自知现今虽能一时制住他,但他不可能在秦国境内真的赢过他。
  既然明白,那就一定会想着脱身。
  诸事交待完,秦政示意嬴珞也下去。
  嬴珞临走之际,踌躇一阵,秦政都未抬眼看他,问:“还有何事?”
  他还是问出了口:“大王为何还要护他?”
  思及今日看到的吻,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秦政哼笑了声。
  要动人也是由他来动,他人暂且还没有这个资格。
  但对于嬴珞,秦政也不想说得这样直白,只简单道:“他还有用。”
  随后再度道:“下去吧。”
  “是。”
  虽心中不怎么信,但再多问下去,也只平白招来厌恶,嬴珞听话退了出去。
  宫外。
  嬴政看着一片狼藉的府邸很是头疼。
  他到府上时,来搜罪证的人已然翻得一片狼藉。
  要不是秦政派人来拦得及时,他都觉宅子要被翻个底朝天。
  让下人都检查一遍,却也没少太多东西,只是他与扶苏互寄的那些信都被收了去。
  他们从不会将证据留在明面,这些秦政收去也没有关系。
  真正麻烦的是,此次过后,秦政定然会盯他很紧。
  不得已曝出太多,换来的只会是他更为疯狂的报复。
  想走也就更为困难,嬴政决定避过这段风头。
  他当日晚就给扶苏去了急信,而就在次日,嬴政接到了扶苏来的消息。
  自然不是昨日的回信,而是与他所想无错,他接到此信,扶苏已然到了秦国境外。
  但也不是自此消失,而是随着前去韩国的商队一同前往。
  在嬴政没有脱身之前,他还不能全然消失。
  虽不能全然消失,却可以一直拖延不回,至少不会被秦政控制。
  接到他昨日寄出的信后,扶苏自然不会轻易回来。
  有秦政在,此后他们也不方便互相传信,此点他昨日也在信中写明。
  可这样写好,不出十日,他却又收到了扶苏的急信。
  走了各种渠道送来,似乎真的很是紧急。
  却是一条意义不明的消息。
  韩国宫中还有一个韩夫人。
  一直藏得很好,近日不知为何出宫了去,途中因连夜雨湿软的道路陷车,方好就被扶苏所跟的商队碰上,机缘巧合下,扶苏看见了她的脸。
  四处打听了消息,才知她是成蟜出使韩国那年开始在宫中有的踪影。
  嬴政猛然忆起,当初韩夫人跟随成蟜出使,回来后就不怎么愿意出宫。
  难道不愿意出宫,是在隐瞒着什么?
  又思及从前成蟜叛变,如今他方好又在上党。
  在这边有些事,即使他做出改变,也会因各种机缘而与从前高度重合。
  这种巧合让他不免忧心。
  可这消息太过忽然,他并不方便带给秦政。
  此事从未走漏风声,定然在韩国瞒得极好。
  如若说给秦政,不说他已然暴露了些在秦国的所作所为,就连在天下事的布局,都有可能被他看出。
  他思来想去,想传信予扶苏,可已然过了十日,秦政在他府旁和身边安插得人可称密不透风。
  扶苏的消息只送来这一次,他也无法回信,只能就这样拖延。
  他只能静待时机。
  后来的时日,自争吵过后,两人又是互不理睬。
  他仍旧督造水渠,而秦政一心整军攻韩。
  两人都心知对方绝不可能先低头,他们之间,得先决出胜负。
  而与前世如出一辙,此年异常的天象还是未变。
  空中闪过的彗星,此年算上此月,已然是出现第三次。
  在得知此次攻韩蒙骜也随在其列时,他愈是不能心安。
  本想劝阻,但战到临头,再去换主将太是突然。
  何况,嬴政知晓秦政此次对于将领的选择与其后安排是息息相关,定然不会是轻易改变。
  他的不信任太是被动,嬴政只想尽快脱身。
  而一直静待的时机,在苦等一月后,终于在夏日的烈阳中到来。
  第90章 脱出
  七月,蒙家祖孙整军出征。
  盛夏烈阳过后,关中境内忽而下了一场夏雨,声势浩大,极为突然。
  咸阳城中近日出入者甚众,同从前一般,战时出入城的检查都较为严格。
  此次却还多了规矩。
  却是不摆在明面的规矩。
  但凡有关崇客卿的消息,尽数顶格重视,尽然极速上报。
  这规矩传出,难免不让人多想。
  一月多前,宫中传出了大王与客卿争斗的消息,两人如今势同水火的消息传遍了朝堂,最后不可抑制地传到了下层官员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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