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初始半月,秦政或是以为嬴政会很快醒转,还不怎么与他着急。
半月过后,见嬴政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秦政心下着急的同时,也越来越想知晓他的从前。
可又不便多么地为难,于是只好来不断扰他。
扶苏道:“那时我府上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来一个大王的亲卫。”
发展到最后,每半时辰就来一次,甚至持续到他睡前都一直有人来。
问到最后,他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打搅,再三确认后是嬴政同意让他说之后,这才全然告知了他。
这话说完,两人相对无言一会。
半晌,嬴政对秦政这样发行为做出评价:“我以前有这样烦人?”
扶苏:“……”
这让他如何去答。
说是,那就是在说嬴政从前的不是。
说不是,这话若是传到秦政耳中,或许之后他的小父王又要来与他掰扯个清楚。
沉默一阵,还是嬴政先扯开了话,问他:“对外呢?他如何解释我长久以来的消失?”
这些没来得及问秦政,嬴政暂且都问了扶苏。
“称病。”扶苏诚实道。
不过接连消失一月,最后又是进的咸阳宫,加之从前他们就暧昧不清的关系,群臣私底下已然议论炸了锅。
这些不消他说,嬴政自然明白,扶苏只问他:“父皇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嬴政有些不解其意。
扶苏犹豫了一会,道:“抛去其他而言,大王他对父皇当真情深意切。”
否则也不会日日来问,问个事无巨细,又在听他说完后沉思良久。
而这样一份感情,扶苏并不认为他能一分一毫地尽然忽视。
他的这个问题,是在问自家父皇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嬴政只沉默以对。
最终,他还是没有答,而是道:“问这些做什么?”
扶苏也默然。
如若他当真接受了这段感情。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小娘是他另一个时空的父王。
扶苏感到一阵伦理关系错乱的窒息。
不过这个事实虽对于他来说还是一时适应不了,但既然情深,他也未有立场去置喙。
其中是非也并不是他能决定或是影响的,扶苏并不打算干涉。
他只是好奇结果。
而这个结果又似乎今日就能得出,嬴政斟酌一阵,最终只道:“日后打算如何,怕不是此时就能知晓。”
思来想去,他觉得秦政那句话也不无道理,也就没有做出决绝的否定。
扶苏也就知晓,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咸阳宫重归朝堂。
关于此事嬴政心中有打算,但这打算,怕是得与秦政先商量,只借口道:“静养半月,之后另行打算。”
他居然舍得去静养,扶苏稍稍有些诧异。
但也未有多问,此次一见,他神色如常,并未被从前所影响,他也就安心出了宫去。
宫中嬴政却被他的几个问题问在了原地。
沉思良久,他又回了秦政给他安排的居所。
居所外的小池景色倒是好。
明明已临了秋日,却未有凋零之色。
他看着这一处景,就着一壶酒,就能消磨几近一下午的时光。
晚间秦政总会过来,看他陷在阵阵沉思里,也不多说,陪他静坐饮酒。
这样复而两日,第三日黄昏时分,他复而坐在池边出神之际,全然没注意到秦政的靠近。
直到秦政轻手轻脚行至他身旁,嬴政才转了视线看他。
这一看,却见秦政身后不远处,从宫门跟进来几个手捧着华贵木盒的仆从。
木盒方方正正,大小全然一样,让人实在分辨不清其间究竟是什么。
嬴政看他这架势,就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要赠我什么?”
秦政却不想一股脑就告诉他,话在嘴边溜了一圈,出来的又是不怎么正经的话:“如若我说这些是为聘礼,你该当如何?”
第115章 上瘾
嬴政一向不把他的胡话放心上,淡然回道:“不如何。”
秦政也习惯了他的回话方式,走到他身旁,令人撤去了横在坐塌中间的桌案,再令身后仆从将方盒都放去屋中,随后挥退众人,这才转而陪他坐下。
案上酒盏用了小桌台摆到了他们面前,秦政一改这两日安静陪他的态势,问他道:“在想什么?”
嬴政静看着面前无波无澜的小池,道:“许多。”
“不同我说说?”
话间,秦政拿了桌案上他剩下的半杯酒饮尽。
嬴政移目看他,拿过酒盏将两盏空杯都添上酒。
两日所想,要是细说,都不知要说到何时,嬴政并不想细说,在忽起的晚风中避开了他的问题。
他不说,那么秦政就去猜:“还会去想从前吗?”
嬴政反问他,道:“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秦政挑了一个举例:“比如你记不起的那二人。”
这充满谜题的两世转渡,若说什么最让人存疑,那理应就是这记不起姓名的二人。
他又问:“你会在意吗?”
嬴政却否决,反问道:“有何可在意?”
此事唯一值得在意的只在于天道让他们忘却了他们的名字。
如若天道在意他们,那么尽管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