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他的呼吸明显还不稳,说话间,鼻息连带着说话的气息打在嬴政面上,让他难以自抑地再一次吻上去。
  可秦政却推开了他。
  “夜色已晚,”他在嬴政唇上贴了贴,之后从他身前溜走,道:“你该与我回宫了。”
  话说完,他谨防着嬴政再度将他抓回去,随意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裳,就朝着那边独自转悠的马匹去。
  显了些拖沓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秦政也不回头看他,迅速翻身上马,其后才垂眼去看他。
  嬴政同样垂眸,秦政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只当他是不舍与自己分开,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心软。
  只等他同样上马,秦政紧了马绳,与他一同驾马入咸阳,之后往宫内去,一路去到了今夜的寝居。
  一路风尘,嬴政安定下来,首先就要去洗沐。
  可在去之前,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有意,嬴政将才脱去外衣的秦政抱了个严实。
  不止如此,还抱了好一会才肯松手。
  秦政自觉被他抱了个脏兮兮,只好紧随着他去洗沐。
  可也不顺着他的意与他一同去,而是等他洗好回来,才远离了嬴政的目光前去浴池。
  秦政越是这般躲他,嬴政越是想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等人这一小会,他十分自然地在床榻上躺下,顺势将秦政送与他的小虎饰拿在手中把玩。
  待秦政携着与他同样的淡香回来时,嬴政才收了饰品,朝他伸手,示意他过到自己怀里来。
  可秦政不去牵他的手,坐到床边,与他道:“你的居所我早已让人布置好,就在此处不远。”
  嬴政等了许久将他等来,当下面对的却是这样一番话,他颇为惊讶地坐起身来,问他道:“为何?”
  以前都是同睡,如今为何反倒另行给他安排了居所。
  秦政反问他:“什么为何?”
  “我已然长大,再与你同睡是为不妥。”
  秦政与他道:“这可是你说的。”
  先前说过的话此时堵住了自己的嘴,嬴政哽在了原地。
  从前都是秦政主动让他留下,或是主动睡来他榻上,嬴政从来没有思考过当秦政拒绝时他要如何。
  他习惯了秦政的主动,如今换过来,嬴政一时不知该怎样去开口。
  但他很想要。
  熟悉的体温被他揉在怀里而带来的心安,他很想再度拥有。
  相隔许久见面,他并不想在此夜放弃这样的机会。
  自然,他觉得秦政也不会轻易放弃。
  可盯他一会,秦政却是丝毫松口的意思都没有。
  嬴政于是如他所愿靠近,抚上他的脸颊,故作轻松地玩笑:“这样狠心?”
  秦政可不上他的当,牵住他的手以作回应,却是一点都不心软,与他道:“当初是你要走,还说少则一年。”
  他状若伤心,道:“过去这样久,就算初始不习惯,如今也做寻常,哪里来的狠心与否?”
  这话的意思,是还在怪他。
  一年以来,他的传信里可未有这般意思。
  可无论怎样,当初确实是他决意离去,就算秦政这般想,也并不算有错。
  但秦政不好受,他在赵国同样过得一点都不好。
  对他的爱意难以摆去明面,就连思念,都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将这份心思忍在心底,借由诸多事务抛去脑后。
  只在夜晚,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才会渐渐被袭来的思念狂潮吞噬。
  无人可以为他带来欢乐,只有郭开一众人带来的心烦 。
  秦政比之他或许要好很多。
  即使没有他,秦政在秦国仍旧可以享受着众人爱戴。
  他有着权力,有着江山,有着可以预见的大好前程。
  就像从前自己所认为的,他确实什么都不缺。
  情爱对于他目前为止近乎完美的人生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得不到时,他或许会有偏执,但在得到后,这些也就变得寻常。
  也就是变得不再那样需要。
  秦政不会抛弃他,但可能会比之从前不再那样需要他。
  嬴政心中忽而生出了这样一种可怕的念头。
  但事到如今,秦政对于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年轻的自己而已。
  是他先要招惹,是他搅乱了本无波的池水。
  他想要秦政继续从前,想让秦政像从前那般依赖他,离不开他。
  秦政越是这样退避,越是让他得不到,唤起的就越不是伤心,而是更加近乎偏执的占有。
  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包括这个尚且年轻的他。
  这样一份偏执一经萌芽,几乎就疯长起来,就与秦政当初对他的执念一般,怎么都抑制不住。
  但他并未有就这样表现出来,而是在狩猎之前,先佯装了无辜。
  他缓缓靠近了秦政,抱住他的同时,将脑袋埋去了他的颈窝。
  “怎么了?”秦政被他的乌发蹭得有些痒。
  在他眼里,嬴政是终于受不住他以退为进的招数,不得不说出想要留下的请求。
  可在嬴政眼里,秦政就是对他毫无防备的羔羊。
  他问:“小.秦王想让我如何?”
  秦政反问他:“你如今又在想什么?”
  嬴政闻言,也不答话,埋在他颈窝的脑袋偏转,转瞬就咬住了秦政的脖颈,之后稍稍用了力,就将他按倒在了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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