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但父亲遇到不顺心或他不听从的时候,任在场人再多,也丝毫不会顾及他的面子,当面打骂他是常有的事情。
  其他都可以听从,唯独这次不行。
  在山里遇到逆党袭击时,若非姜雪蕙几次反应迅速,拉他一把,他不是被箭矢射伤,就是被落下的山石砸伤。
  她从来对他不假辞色,凶他冷着他。可只有她会在他被人污蔑时信他护他,危险时帮他救他。
  他是决计不会放着她落在那冰冷的山中。
  薛烨不会傻的同他父亲当面顶撞,而是抬出谢少师和圣上,这才让薛远不情愿地让他留下继续折腾。
  经过天牢和上清观两场恶战,薛烨同卫兵共同进退,行事大方有礼,让兴武卫对他的观感比目下无尘的诚国公更好。
  他不像薛远恶名在外,争功跑第一,有危险让部下先送命。
  给多少钱要人卖多少命,还动辄打骂。心思活络的军官都在私下盘算调去薛烨那当差。
  等日后姜雪蕙回京城听闻了此事,派人在兴武卫家眷中好好宣扬了一番,让更多人投向薛烨。
  次日一早,天气晴朗,满山积雪。
  燕六和刀琴说下面的山道提前清理好了,当中也有诚国公家公子的功劳。
  天未亮,薛烨就带了大批人马来清理山道,若单靠他们,怕是最快要清理到晚上。
  等大家下了山,薛烨已经在下面候着,道上还有他租来的两架豪华马车。
  一架是留给姜家姐妹,一架是给谢危和张遮准备的。
  他准备的如此周全,连剑书都忍不住同薛定非嘀咕:“这小子倒比他老子顺眼几分。”
  谢危望着面带风霜,对姜雪蕙嘘寒问暖的薛烨,心下不快。他到底按捺住,同薛家父子介绍了流落在逆党中的诚国公世子薛定非。
  这一介绍,让薛远没了血色,薛烨也呆住了。
  薛远二十多年前拿亲子换荣华富贵,内心有鬼,看到薛定非就动了杀机。
  薛烨作为诚国公府默认的继承人,自然也不会对横空出世的薛定非有好脸色。
  谢危扔下一句:此事已奏明了圣上,便提溜薛定非同他一块上了马车。
  看到薛烨一脸失魂落魄,忘记围着姜雪蕙转了,他心头就畅快许多。
  刚才他同张遮殷勤地走到姜家姐妹面前,不同姜雪宁对张遮的暗送秋波,姜雪蕙依旧不搭理他。
  昨晚的事情如同一场梦,她似乎又打算不认账了。
  谢危看出她的想法,原本雀跃欢喜的心情淡了几分。
  随即他神色又坚定起来,只要她对他有心,哪怕只有一分,他也要将它坐实了。
  小剧场:
  谢危:姜大人,你女儿心里有我。
  姜伯游:胡说,我女儿知书达理,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谢危:我与她夜晚在山中密会
  姜伯游:山里无聊,她只去散步,正巧碰上你。
  谢危:她亲了我
  姜伯游:你在做梦
  谢危:张遮和宁二妹妹看到了
  姜伯游:这是正常社交行为。她高兴亲多几个又何妨,我女儿不吃亏就好了。
  谢危:我吃亏了
  姜伯游:胡扯,那只是贴贴,不要妄想诓我女儿
  谢危:很热烈的亲啊
  姜伯游:回去拿你那些佛经道书多读几遍,清清脑子,忘掉就好。好走,不送。
  第16章 一年将尽夜
  一行人马不停蹄回到京城,等谢危他们上朝面圣后,各有赏罚。
  刑部尚书顾春芳控诉诚国公薛远不顾大局,争功在先,不听劝阻在后,又罔顾燕家军和朝中官员安全,做了逃兵。
  众人一致的口供让薛远的声誉再度受创。
  若非薛烨及时救援,清理山道替兴武卫挽回点颜面,沈琅气的差点夺了他在兴武卫的权。
  此行挫败逆党阴谋,剪除平南王大将三人。张遮潜伏有功,被升为刑部侍郎。
  谢危定计在前,又赶往通州力挽狂澜在后。被沈琅大力嘉奖。
  沈琅说谢危的功劳且记下,先赐下绝世名琴一张,日后时机合适再行封赏。
  朝臣听到这话心里有数,等秦贵妃诞下孩子,若是麒麟儿,谢危就会被授予太师之责。
  沈琅确定了薛定非的身份,将兴武卫歼灭逆党的封赏算到他头上。从此开启薛家被他折腾的鸡飞狗跳之路。
  下朝后,薛远想给薛定非下马威,不料在宫门口直接被薛定非掀了面皮。
  薛定非先控诉他为荣华富贵牺牲亲子,又骂他逼死原配,让继室带着身孕入门。
  后来父子几次交锋,闹到御前,薛定非吵嚷着说被薛远毒打,于是当着沈琅和朝臣的面,再投下一桩惊天秘闻。
  他大声疾呼薛远争功有前科,他当初为国挺身而出,谁知薛远为了用五千人抢了燕家三万人的功劳。
  没有按照约定攻城,惹怒平南王才导致三百义童和百姓被杀。
  薛远为灭口,还用箭射杀亲子,只因他身上还流着燕家血脉。
  薛定非故意做出气急败坏,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
  他说的含含糊糊,似还顾及父子关系。但大概意思大家都听的明明白白。
  这事太耸人听闻了,被迅速发酵,传遍京城。一些幸存的老百姓陆续出来作证,说定非世子此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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