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在考举人的前夕,那人找上门来,邀请刘懿去喝酒,说是要和解,因为钮钴禄钰珩的年龄尚小,于是便没有一块去。
  那天晚上,很晚的时候,刘懿敲响了钮钴禄府的门。
  迎面是湿漉漉醉醺醺的刘懿,通红着眼就这么绝望的站着。
  钮钴禄钰珩的睡意一下子就跑的没影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人设了个局,就是要彻底毁了刘懿。
  而刘懿的父亲原先是那人府上的长工,后来因工受伤,也是问那人的府里借的钱治病。
  正因为这样,刘懿才对那人的欺负一忍再忍。
  只是他没想到,那人竟然能坏到这个程度。
  那是钮钴禄钰珩最后一次看见刘懿,刘懿只留下一句话:小人难防,贤弟万事小心。
  而后就彻底消失了。
  听说那人逼迫刘懿签字画押欠下巨额的债务,并用他姐姐来还债。
  但钮钴禄钰珩怎么都不相信,这会是平时节俭的刘懿会做的事。
  都不需要想,一定是那人搞的鬼。
  后来刘懿的姐姐被逼的差点跳井自杀,是当时还有点势力的钮钴禄府给保下。
  钮钴禄府家道中落候,刘懿的寡母和姐姐也不见了踪影。
  正因为这件事,成为了钮钴禄钰珩心里的疙瘩,他不明白,为何有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仿佛别人的痛苦是他快乐的来源。
  而在科举的路上,这些事从来不是个例。
  就有那科举排队的时候,埋个字条栽赃陷害的都有。
  钮钴禄钰珩为此心灰意冷,他觉得挺可笑的,对科举也没有从前的炙热和热忱。
  借着守孝,他躲了清净,只有他自已心里知道,他科举已经有了抵触的情绪。
  江宁安静的听着钮钴禄钰珩讲述着他的故事,他们真的有点像,不断的被世界的阴暗面所打击,又站起来,又倒下……
  也许这个时候,他们彼此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倾听。
  这些事情时钮钴禄钰珩从来没说过的,就连他娘亲都不知道,没想到今天竟然说出来了。
  也许是看到了同病相怜的另一个自已。
  “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我要把婚约退了,不能让江雪再作怪,我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你呢?”钮钴禄钰珩忍不住说道。江宁所说的一切都是关于别人,没有半分是关于自已。
  “我可能就是常伴青灯古佛吧。”江宁无所谓的说,但葱白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裙角。
  一个花季少女,因为一桩婚事葬送自已的幸福,江宁就算再怎么淡然也做不到无所谓。
  “如果……如果我考取了功名,我娶你!”
  此话一出,江宁震惊地看向这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
  钮钴禄钰珩看见江宁的眼神也有些害羞,但却不后悔。
  本来江宁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他又看到了江宁不同的一面。
  少年的一瞬动心就永远动心。
  不过钮钴禄钰珩倒是出乎意料的果敢。
  啊对,就是说某些磨磨唧唧的人,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江宁转移了眼神,匆匆地离开了。
  钮钴禄钰珩含笑着看江宁慌不择路地逃跑。其实他该是感谢她的,因为江宁让他释然了。
  也许黑暗常有,但如果你强大到足以驱散所有的黑暗呢?
  科举是他唯一的捷径,再加上他发现他动心了,乌龟也是时候要伸出脑袋看看世界了。
  等我!
  还有……刘懿师兄,希望还能再见到故人。
  等到了那时,希望他是强大到可以为刘懿主持公道,带来光明的那个人。
  尽管很难,但钮钴禄钰珩也愿意试一试。
  江宁慌里慌张地回去,途中还遇见了江雪。
  第182章
  周围都没有人,江雪也没这个心思跟江宁演什么姐妹情深。
  她向来讨厌江宁,没有江宁,她就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
  哪怕江宁只有这一个名头,江雪依然觉得是江宁抢了她的东西。
  江雪轻蔑地撇过眼去:“我说大姐,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用。”
  江宁不想跟江雪扯口舌之争,径直就想离开,她现在思绪很乱,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但江雪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对江宁进行语言攻击,拦住了正欲离开的江宁。
  “怎么?没话说了?明明机会都摆在你面前了,你都白白浪费掉,还影响到了我!”
  江雪扭曲着面容,厉声呵斥着江宁,反正她也习惯了。
  江宁早就不是以前的江宁了,进京以后,所有人都跟她说她很好,并没有江家人说得那么不堪,她是值得被爱的。
  对江雪毫无道理的指责她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没有从前那痛彻心扉的感觉。
  毕竟承认自已的亲人不喜欢自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江雪,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处处针对我?”
  这是一直环绕在江宁心里很久很久的问题。
  小时候她虽然身体不好,但对小江雪是有求必应,甚至好几次陪她玩都生了大病,受到江父江母的斥责。
  但是这些都没有换来江雪的亲近,反而有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才会想起江宁。
  被辜负了那么多次,再炙热的心也会冷,江宁也不再期待什么。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