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话未说完,门已被关上,刘氏被隔在了外面。
叶凌秋此时走到叶纾前面,叶纾虽低着头,但早看清了母亲手中的鞭子。
叶凌秋七年前以戍边将军的身份受诏进京,到如今做到禁军统领的位置,她武艺高强,一柄长枪舞得出神入化。
这些都被世人津津乐道,但叶纾知道,母亲擅长的,其实还有长鞭。
她记得年少时,那时一家人还在塞北,母亲曾亲自教她挥鞭的技巧。
时隔多年,再次领教母亲的鞭法,竟只能是落在自己身上时了吗?
“你怎敢如此大胆。”
话音未落,便是一道携着内力的长鞭破空袭来。
结结实实打在皮肉上的长鞭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犹如一道利刃砍在了脊背上,叶纾死死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呼声,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
“大昭的律法在你眼中是儿戏吗?”
又一鞭子落下。
叶纾顿觉口中涌上了一股腥甜,她努力压下。
“女儿没有违背大昭律法。”叶纾抑制住喘息,尽可能平静地回道,“女儿……没有见到法令。”
叶凌秋不再说话,唯有长鞭,接二连三落了下来。
先前跪得端正的叶纾,在挨过数鞭后,已有些摇摇欲坠。
嘴角流下的血线对比出她面色的苍白,后背衣衫被打烂,浸满了鲜血,一片狼藉。
就在叶凌秋的手下都看不过去,准备违抗命令劝阻时。
叶凌秋扔掉了手中的鞭子。
“把她关在自己院中,不许人照顾,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说完这句,转身进了屋里。
叶纾看着叶凌秋离开的背影,挣扎着想自己起身,视野突然一黑,她只能用手掌撑地,待缓过这一阵,咬着牙强迫自己起身。
等到院门再次被打开,刘氏进来,看到叶纾被打成这个样子,整个人都呆住了,许久没缓过神来。
叶纾跌跌撞撞出了主院,后面跟着叶凌秋的手下。
她们想扶叶纾,但被叶纾推开,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那可是灌了内力鞭子啊,若是寻常人,几鞭下去就可能丢了性命。叶纾却还能凭着自身回到自己院子,如此毅力,实在令人赞叹,不愧是少主。
院中的下人此时已被清了出去。
叶纾趴在自己的床榻上,意识昏昏沉沉,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被打时的情形,以及最后母亲的背影,她觉得好疼、好冷。
第11章 治伤
没过多久,叶纾就昏睡过去。
梦境中,是与清醒时的外表强撑、内心凄然截然不同的心态。她此时满心安宁,像一只粘人的小猫,正看着眼前端庄坐在椅上的人。
男子眉目温和,此时正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微发呆。那人是叶纾的生父,谢氏。
他抬头看见了叶纾,露出笑容,“纾儿,你来啦。”
在叶纾记忆中,他似乎永远是这样一副恬淡温柔的样子。
可此时,叶纾却从父亲一贯的笑容下,察觉出了他遮掩的怅然落寞。
“爹爹,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爹爹不开心了。”叶纾几步上前,小心翼翼问父亲,心里却急得不行。
她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她可以保护好父亲,不让父亲忧虑。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瞬间,她的心仿佛坠入了寒潭,冰冷冷的。
“是不是女儿今日惹怒了母亲,爹爹生气了?”叶纾焦急地问。
谢氏看着叶纾,面上依旧一派温柔,“纾儿长大后,一定要像你母亲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人。”
叶纾此时思绪杂乱,听到爹爹提母亲,认定是今天被罚的事让爹爹伤心了。
“爹爹对不起,我不该惹您伤心……”叶纾慌忙认错,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委屈这时再也控制不住,她落下了眼泪,“纾儿知错了,爹爹您别难过,纾儿再也不会做让爹爹难过的事……”
沈清遇刚进到叶纾屋中,听到的就是叶纾喃喃认错的声音,如幼兽般悲伤无助,他的心一下子揪紧。
他是在下人一起吃晚饭时,听到叶纾被罚一人关在院中的消息的。
他不断说服自己,下人之间流传的主人八卦消息,向来是夸大其词的。
所以即便心中慌乱,他依旧克制如平常,等到下人院子宵禁后,赶忙偷偷逃了出来。
然而在他看到叶纾伤势的一刹那,整个人都呆住了,头脑有一瞬间完全被掏空。
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后背的衣服被抽得破碎,沾满了鲜血,此时血大部分已干涸,附着在伤口的四周,十分狰狞。
叶纾还在悲伤着低语着什么,此时已听不大清楚。
沈清遇最终还是强忍着眼泪,双手颤抖着慢慢靠近。
“阿纾。”沈清遇哽咽着,自己都没意识到,试图安慰她时,唤出了什么。
就在手快要触碰到染血的衣片时,他又收了回去,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药瓶。
这是他前一阵子被罚家法时,应是正夫让人留下的伤药。
万幸他当时觉得药效很好,没有多用。但这些药对叶纾当前的伤势显然不够。
人伤得这样重,连伤口都不曾处理,还清走了所有下人,就这样一人放在院中。叶将军竟是如此狠心吗?叶纾平日又是生活在怎样的境遇中?沈清遇在焦虑中,越想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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