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江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叶纾最不擅长的就是<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 >官场中的客套周旋,无论何种场合,她总是开门见山。
话音刚落,已然端坐的江蓠复又起身,朝叶纾端端正正躬身行了一礼。
随即坐下说道:“前几日收到了家弟的来信,说他和楚贵女今在南方一切尚好。江蓠多谢叶大人救舍弟性命之恩。”
叶纾这才知道,原来和楚寻在一起的江茗是江蓠的同胞弟弟。
“不过是偶然路过,江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叶纾说得淡然,若是换做别人,难免让人觉得此人太过傲慢,但江蓠能看出,叶纾只是实话实说。唯有这般胸襟坦白之人,方才能做到如此爱憎分明吧,只是,她恨错了人……
“江大人前些时日找我也是因为此事吧,我那时实在忙碌脱不开身。”
叶纾先前没想到江蓠是如此执着,先前派人约她出来,叶纾推拒了几回,谁知今天她直接去叶府投了拜帖,却把月娘吓到,以为叶纾又惹到什么麻烦之中。
听了叶纾的话,江蓠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不是,为了另外一人。”
叶纾等着江蓠随后的话,她提起茶壶,想续上一杯。
“沈清遇。”江蓠淡淡道。
叶纾紧紧握住茶壶的提梁。
“七年前,沈府为沈清遇定下亲事的对象,正是我。”江蓠依旧淡然,眼神中却浮上了几缕柔和。
叶纾放下茶壶,抬头盯着江蓠,她心中立时警惕。
“江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叶纾确信,江蓠已经认出十九就是沈清遇,否则必不会提这陈年往事。
对上叶纾凌厉的眼神,江蓠依旧一副谦逊有礼的仪态,但眼神坚毅,没有丝毫退却。
“你可知,他从前在沈府的境遇如何?”
叶纾万没想到,江蓠没有提什么条件甚至威胁,反而谈起了过往。可当她借着江蓠的话头一回想,自己确实从未听那人提过自己家中之事。
“他非正夫所出,处处被嫡子和正夫苛待,他从来都隐忍顺受。唯独一件事,他违抗了沈太傅和沈正夫,被罚跪祠堂数日,不见外客。”
叶纾的手已紧攥成拳。
“就在那期间,我听闻刚入京的叶家出了丧事。”
“别说了……”叶纾低声道,声音不似往日坚毅。
她坚信多年的事实,承载着那么多剧烈的情感,就在刚刚江蓠的几句话中,轰然倾塌。
“后来,沈家全族获罪,我以沈清遇未婚妻主的名义将他从狱中提了出来,若是他那时答应嫁给我,便不用发卖为贱籍,但他拒绝了。”
江蓠的话如同炸药般在叶纾脑海中轰炸开,一字一句,烟尘弥漫,遍地狼藉。
她问过他:“你以为我还会像七年前一样被你的手段玩弄吗?”
他的手段,竟是独自隐忍着真相,默默承担起全世界对他的恶意吗?
七年前,她只是无意间偷看到,世家公子恭喜他定了亲,他没有否认。后来她也只是听他的小厮说,沈清遇安心嫁人,不见外客。她竟从未给过他当面陈情的机会。
甚至在七年后,她也一次没给过那人辩解的机会。她带着满心的恨意朝他发泄,他只是默默忍受着,甚至帮她想好惩处自己的办法。
可是,他从没有对不起自己过……
傻子……
第20章 转机
叶纾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茶楼,脑海中此时只剩下一个声音——去找他!
她用自己剩下的最后一丝清明,狠狠压制着自己,不能回叶府!
她不能回去,她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那人问清楚,若是能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又何必等到今日江蓠告知。
叶纾攥着拳,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在街道上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日渐西斜,她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这时,一道身影向着她走了过来。
“我刚刚才听到传话,说是江蓠让我来茶楼接你。”
叶纾没有回话,看到崔琬,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验证江蓠的话。
其实她相信江蓠所说的是事实,毕竟用这件事骗她并没有什么意义。
“怎么了?”崔琬察觉到叶纾状态明显不对。
“崔琬,你带我去一趟大理寺吧。”叶纾急切道。
叶纾从大理寺出来,又去了趟兵营,她让白敏帮她查几个人现在的下落。那几人,是大理寺卷宗记录的沈家下人。
叶纾骑马走在街道上,脑海中怎么也挥不去她在卷宗上匆匆扫过的一眼,“烙乐籍印,入洛州教坊司”。那是沈清遇拒绝江蓠后的经历。
叶纾回府后,再没有之前的冲动,见到月娘满脸喜色朝她走来,她忽然觉得有些疲于应对。
“少主下午又去兵营了吧?真不凑巧,您下午刚出门不久,国公府的皇子殿下带着陆公子便来咱们府上了,感谢您的相救之恩,后来和正夫聊了好久呢。”
“嗯。”叶纾此时实在没有心情考虑其他事,便随意应了下,没放在心上。
熄灭灯烛后,叶纾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所想皆是她与沈清遇在一起的一幕幕。
今夜十五,月光照亮了屋内。叶纾最终借着月光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院子。
她走走停停,明知自己想去的地方,又偏偏命令自己收回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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