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段曦宁很快明白他是不出门才说不知道,便道:“那就有空多出去看看。”
  “是。”沈渊客气地应了一声。
  又喝了一杯茶,段曦宁便将空了的茶杯放下,起身道:“朕该回去了,茶不错。”
  说罢起身要走,却被他叫住:“陛下。”
  他将当初她在楚宫给他的匕首呈上:“臣并非习武之人,这匕首放在臣这里不过是蒙尘,还请陛下收回。”
  自从听到那荆国质子的事,他便觉得这匕首是烫手山芋,放在他手里让他坐立不安,不如还回去,以示自己并无行刺之心。
  段曦宁负手而立,根本没有伸手接的意思:“朕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来的理,留着吧。”
  说罢大步流星地出了殿门,回乾阳宫去了,仿佛她只是来喝杯茶听听曲的。
  第11章 名剑棠溪
  沈渊目送她走远,回想方才发生的事,一头雾水,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过来,是一时兴起还是专门过来有何要事?
  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只好无奈地收起。
  段曦宁一来便吓得缩了起来的侍从商陆,见她走了,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公子,您可还好?那女皇没把你怎么样吧?”
  “无事。”沈渊轻轻摇了摇头。
  他一转头,商陆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掐痕,惊得要跳起来:“公子,你脖子上怎么了?女皇掐的?”
  沈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想起方才的事,不在乎道:“没什么,误会,一会儿就好了。”
  商陆不信追问:“真的没事吗?这掐痕实在吓人!”
  沈渊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点点头:“真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好。”商陆稍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吓我一跳。”
  沈渊站在窗边负手而立,透过窗棂看向天际的飞鸟,忽然道:“商陆,我们改日出宫去看看吧?”
  乾阳宫宣政殿内,素筠把段曦宁批阅过之后扔得乱七八糟的奏章收好,又将今日从政事堂送来的奏章分门别类放在案头,一抬头就见段曦宁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上去,问:“陛下,去了承明殿一趟,觉得如何?”
  段曦宁若有所思地问:“素筠,朕很吓人么?”
  “哪里会?”素筠瞪大了双眼,像只护崽子的老鹰,“陛下向来不拘小节,平易近人,何人胆敢诋毁陛下?”
  “没人说什么。”段曦宁坐下来,眼看她就要跳起来找人拼命,赶紧给她顺毛,“朕只是想不明白,沈渊仿佛很怕朕。”
  “沈公子?”素筠讶然一瞬,便不觉着奇怪了,“他怕您,不好吗?有了畏惧,他便不敢造次。”
  “可畏惧只有一时之效用,朕想要的是忠心。”段曦宁道,“心悦诚服才是长久之道。”
  素筠提醒道:“您是大桓的皇帝,他只是梁国质子,自然会有敬畏之心,难生其他。”
  “是吗?”段曦宁将信将疑,不满道,“可是那天朕可还带着他出去骑马了,他怎的还怕?不识好歹,朕的马那是谁想骑就能骑的吗?”
  素筠错愕:“您带……沈公子骑马?”
  “对啊。”段曦宁点点头,“朕看他一个人总闷在帐子里,带他出去透了透风。”
  素筠询问:“那您是不是同他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段曦宁回想了一下,“朕觉着他应当是很想知道荆国质子的事的,就主动告诉他了。”
  “荆国质子的事?”素筠惊呼,“您是怎么同他说的?”
  荆国质子的事,她在军报上看到过,自然知晓。
  于大桓来说,此人当真是死有余辜。
  可是听在同为质子的沈渊耳中,犹如杀鸡儆猴,不怕才怪。
  段曦宁理所当然道:“实话实说啊。朕看他也是实诚人,应当是想听实话的。”
  素筠一时无言以对,无奈轻笑提醒道:“陛下,这种事哪里能实话实说?您这是要将人吓死。别忘了,沈公子也是质子。”
  “朕知道啊……”段曦宁刚要说什么,止住了话头,“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想让他老实点,别像荆国那小王八蛋似的找死。”
  素筠又问:“今日,陛下没做什么吧?”
  “没啊。”段曦宁摇了摇头,“就说了几句话,喝了杯茶,听他弹了琴,还有……”
  说着她就想到了什么,渐渐止住了话头:“朕听睡着了,他想叫朕,被朕一把掐住了脖子……”
  看素筠无语问苍天的模样,段曦宁在她开口前立即找补:“朕可没用力,是他自己靠近的,朕手下留情了!”
  素筠叹了口气:“陛下,要不您没事儿还是别去找沈公子了,再去几次他可真被您吓死了。”
  “行吧行吧。”段曦宁撇了撇嘴,不免嫌弃,“真是书生胆小!”
  沈渊有了出宫去看看的打算,担心直接出去会被人拦下。
  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贸然出去只怕也找不回来,若是被那位女皇陛下误会他要潜逃,那真是要大难临头,小命不保。
  为求稳妥,他先让商陆去打听了一下宫中的采买什么时候出宫,同他们一道,也能搭个便车。
  宫中采买的管事是位不苟言笑的大婶,据说是某位阵亡将士的遗孀,行事利落果决,颇有威望。
  听商陆说明一切,便答应了带他们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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