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先前他只顾着听闻女状元的传奇,未曾留意其他士子,如今见探花竟是此人,特地前去去求证。
果真是他,不是重名。
倒是叫人出乎预料,未想到他能有这般才干。
晚上,待沈渊回宫之后,段曦宁见他好似心不在焉,随口问:“怎么了,在学宫里摊上事了?”
沈渊仍旧有些震惊:“陛下,探花郎他……你先前未曾见过他吗?”
闻言,段曦宁眸中闪过异色,意有所指地道:“说起来,确实看探花郎有几分眼熟,我应当见过?”
“他……他是……”沈渊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起。
忽而想到了不对劲之处,转而问:“陛下不曾见过此人,除夕那夜在等谁?”
段曦宁看他这模样,忍住笑意,未答,只问:“当初你换走的人,去哪儿了?我都没来得及让素筠追究。”
“就是,就是这个。”听她提起此事,沈渊心中不免紧张,吞吞吐吐道,“我,我将他送了出去,给了他银钱让他能接着读书,没,没想到他能高中。”
段曦宁调侃:“这么说你还挺会押宝?”
“你不生气?”沈渊紧张只是因为担心她心生猜忌,觉得他手伸得太长,疑心他与朝臣勾连,听她语气似乎并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我有那么爱生气?”段曦宁挑眉反问,“你跟我实话,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
“那陛下可愿意与我说实话?”沈渊却追问道,“除夕那夜,倘若我没有将他换走,陛下当真会与他……圆房吗?”
段曦宁笑意敛了几分,道:“我以后,或许会需要一个孩子。”
沈渊的心当即沉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内心挣扎了许久,道:“是我骗了陛下,我,我私下吃了避子药,陛下不会有孩子的。”
段曦宁却丝毫不意外:“你觉着能瞒得过我?”
秦老太医那好事的老头可是早就将他卖了。
大过年的,裹着黑袍跟做贼似的去医馆买这种药,亏他想得出来!
沈渊闻言,眸中先是闪过一抹诧异,旋即了然。
是了,这是云京,什么事能瞒得过她呢?
想到自己做的事,他神色不由赧然,心中又有几分忐忑:“陛下既知道,为何还与我这般?”
段曦宁歪头浅笑:“千金难买我愿意。”
对上她带着清浅笑意的双眸,沈渊的心莫名跳得快了些,明知她说话一向真真假假的,没几句实话,他却鬼使神差地总愿意信她所说。
第104章 梁国生变
段曦宁调走了一向对梁国君臣蛮横无理、总爱肆意插手梁国朝政的韩新柏, 只留了在鸿胪寺当过差、不知比韩新柏知礼多少的顾聿衡,又允梁国士子参加科举,年节给梁国的赐礼也是最丰厚的。
像是忽然转了性子, 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些手段未能让梁王受宠若惊,反倒十分惶恐,心下难安。
私下里召近臣揣摩这大桓女皇的用意, 以防万一。
梁宫上书房内, 沈濯瞥了沈鸿一眼, 阴阳怪气道:“父王, 还能是为何, 定是咱们世子殿下那好弟弟将大桓女皇伺候高兴了,枕头风吹进去了呗!”
沈鸿顿觉颜面扫地,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斥道:“休得胡言!”
沈濯反唇相讥:“世子亲自去过桓都,自然知晓是不是实情。怎么,敢做还怕人说不成?”
沈鸿冷哼反驳:“二弟未曾到过云京, 倒也像亲眼所见似的, 空口白牙便能编的有鼻子有眼的。”
“吵什么?”听他们二人又起口舌之争,梁王黑着脸斥道, “平白叫人笑话!”
沈鸿止住了话头,猜测道:“父王, 那女皇只怕想效隋与西梁之故事, 绝非施恩示好那般简单。”
梁王听了,眸色一沉,许久, 重重哼了一声:“孤可不做莒国公!”
其实梁王本身并无治国之能,只因江南世家重嫡庶, 他是先王嫡长子,这才能被立为储君,顺利即位。
原本他还勉强能做个守成之君,若是不出意外,以后他在梁国的史书上大概会是位不功不过的君主。
可是在乱世中,平庸本身也是一种罪过。
尤其是大桓兵临武康城下后,一切就都变了。
如今他或许连守成之君都做不了,极有可能做亡国之君。
古往今来,哪怕是昏君,都没几个愿意做亡国之君的,梁王更是不想背负这般骂名。
梁国即便要亡,也不能亡于他手。
与大桓求和,称臣纳贡,对他来说已是奇耻大辱。
私心里,他一直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他如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之后,总有一天要一雪前耻。
梁国如今可用之将无非是沈濯舅父张庆远,以及辅国将军父子。
梁王与其商议许久,未得良策,只得另觅他途。
待众人退下,他又将自己近来最为信重的户部郎中樊空召了来,问其有何对策。
樊空乃是梁王宠妃樊昭仪的义兄,因近几年梁王最为宠爱樊昭仪,樊空寻机与樊昭仪结拜,之后才屡得升迁。
但凡宠臣,皆是极会揣摩上意的。
樊空自然看出梁王有反叛大桓之心,只是张庆远及辅国将军父子都不赞同用兵,直言梁军兵势之弱,让他无可奈何。
“王上,我大梁河清海晏,几位将军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消磨了斗志,自然怯战。”樊空巧言道,“大桓将那韩新柏调走,与我朝示好,只留了个年轻不知事的愣头青,或许是因其已无人可用,此乃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