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赢破道:“教孤法术,孤认你做师父。”
孟枝枝偏过头来道:“我可不敢收你这样的徒弟。”
赢破一挥衣摆,跪在地上,面容平静,道:“师父。”
这一下把孟枝枝有些整不会了。
他是那么能屈能伸的人?
孟枝枝任他跪着,抽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细细地擦拭了护她剑,她擦得认真,一颗心邦硬。
树上飘落残叶,落在了他瘦削的身上,阴风刺骨,他眸深如潭。
这时,别院的门吱呀呀地被打开。
钱喜率着一众将领陡然出现在大门里。
她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赢破已经站起了身。
钱喜翘着兰花指,声音微颤道:“拿下他们!”
一众将领围住二人。
孟枝枝不知他们何意,手中的护她剑没来得及收,一剑侧挥,道:“你们想做什么?”
钱喜双眼里满是惊恐,兰花指点了一下她,道:“大胆!你们中了邪,杀了人,还敢装腔作势!快,赶紧把他们绑起来!”
赢破道:“你们是反了天?孤是皇帝,谁敢上前!”
少年一脸恶意,似乎谁敢扑上来,他就咬谁。
钱喜吓得腿打摆子,躲到一人身后,道:“他、他是鬼,你们快点动手。”
一众将领扑了上去。
孟枝枝手臂一勾,剑走轻灵,将十几位将领打得落花流水。她目光一凝,聚在钱喜身上。
赢破却先一步动作,狠狠踹了钱喜一脚,钱喜哎哟哎哟地滚了出去。
赢破眼神有刀,残忍地咧出一个冷笑,道:“不要命的老东西,孤今天就杀了你。”
钱喜吓得皮滚尿流,双腿攀爬在地上,一只手长向远处伸了出去,撕心裂肺大叫道:“仙师,救命啊!”
一道紫金葫芦飞来,金光从葫芦口投出,照在了赢破身上,他被定住。
紧接着,一条捆仙绳绕在了孟枝枝的身上,她想拿剑去割,但力有未逮。她突然意识到来的人难道是他?
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道:“设坛,升香!”
第8章
钱喜如释重负,道:“奴才马上去办。”
数十将领将孟枝枝和赢破放倒在地,将他们牢牢看守住。
孟枝枝吃了一脸的土,面色沉重道:“来的人可是净念?”
无人回应她,那些将士面如冷灰,站如桩,就像一个个傀儡般,只听命令行事。
孟枝枝心中觉得不妙,她警惕着这周围的一举一动。
赢破早已破口大骂,从小至上,骂了在场所有人数代祖宗,除了孟枝枝逃过了他的口。以此可想,小皇帝并不知情。他为鱼肉,人为刀俎,才如此大怒。
钱喜听得害怕,在他身前老老实实跪下,道:“陛下啊,奴才们都是为了你好,您现在中了邪,就让道师给您驱驱邪,才能保您平安。”
赢破道:“驱你太爷的臊!你这蠢东西,脑子发了昏,快给孤松开!”
孟枝枝冷静道:“钱公公,你为什么会判断我们中了邪?”
钱喜擦了擦额角的汗,道:“小贵人呐,奴才不是故意刁难您,你们杀了朝恩,奴才都知晓了。”
孟枝枝道:“朝恩不是我们杀的!”
此时,那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语气不屑道:“哼,邪物,你还敢骗人!人证在此,看你还怎么狡辩!”
突然一具血人陡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原本死去的朝恩如今像一具扭曲的玩偶,手脚被强行拼接起来,裂开的嘴像血盆大口,指着孟枝枝和赢破,道:“是、是……你、你们、杀……我。”
一滴血从他眼角滑落,如死鱼一样泛白的眼睛满含怨气地盯着他们。
钱喜吓得躲到将士的身后,道:“仙师,快快驱邪罢!”他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观音大士、如来佛祖……。
“众人退下。”
那净念道师一言既出,朝恩的尸体爆裂开来,化作一场血雨,淋了孟枝枝二人满脸。
钱喜仓皇而逃,一众将士从房间中退去。
大厅之上挂满了黄灵宝幡,上面用朱砂画字,红黄相间,房柱上还绑了五颜六色的道家法旗。
咚——咚——
木鱼声起,香炉飞烟。
两道白布落下,遮住了她和赢破的眼睛。
只闻脚步声来,那步伐稳重有力。
孟枝枝此刻对赢破低语道:“我教你几句咒术,我只说一遍。”
她双唇轻轻蠕动,细如蚊音。
大门此时被合上,那苍老的声音道:“你们就是赢氏子孙和孟氏女子?”
孟枝枝道:“装什么神仙?你如果真是修士,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邪物?”
净念道师道:“牙尖嘴利。”
孟枝枝循声,感觉到步伐落在了她的跟前。
她的下巴被人抬起,净念道师道:“你的师父就是孟慕华?”
孟枝枝不耐地扯了扯下巴,道:“是又怎样?”
净念道师道:“我见过你师父,她一介散修,躲藏到南元国,究竟有什么意图?”
孟枝枝嘴角一翘,道:“你猜啊。”
净念道师随手卸了她的下巴,孟枝枝吃痛。
他道:“你们大费周章想帮这鬼子脱身,他当不得这皇帝。”
孟枝枝忍着鄂下剧痛,道:“千年仙誓,赢氏子孙代代为皇。你们这么久不想杀他,就是怕仙门找上门来,你道行不低,杀了他,仙誓一动,难道不怕千霄宫的人立马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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