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踹开的门被守在外面的侍卫关上,殿内灯火通明,谢冥的脸却隐在阴影里,看得不太真切。
  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沈初静静地等着谢冥的回答。
  走了好一会后谢冥终于在床榻边停下,他弯下腰,小心的将人放在榻上,生怕沈初磕着。
  “你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她已经死了?那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鬼啊?
  沈初下意识就要反驳,她撑着身子坐起,抬眼与谢冥的视线对上,“那我现在是鬼?”
  “初儿。”
  这个名字从谢冥的口中说出,不由得让沈初头皮发麻一瞬。
  怎么好端端的这样喊她?
  她尤记得这是两年前她跟谢冥说过的乳名,告诉谢冥以后可以这样喊她,不为别的,全为了进度条。
  可是谢冥当时听见她的话只当她放屁,根本就没有听,该怎么喊她还是怎么喊她,一点也没有变。
  现在突然这样喊她,沈初的头皮都麻了。
  她勉力支撑着脸上的笑容,视线有些飘忽,“怎……怎么了?”
  “你是自己离开的对吗?”
  第14章 囚于东宫(修)
  偌大的寝殿除了她和谢冥再无他人,谢冥的这句话一出来,气氛瞬间凝结成冰点,除了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响。
  死寂笼罩着整个寝殿,沈初甚至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许。
  因为谢冥的目光有些可怕。
  她没敢继续直视谢冥,怕被他看破眼底的慌乱,只得将视线移到别处,假装不在意,“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为何要逃离京城?”
  谢冥缓缓蹲下身,抬手将沈初别开的脸掰正,让沈初的眼里只有他存在,他的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在这平静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只有他最清楚。
  “这个问题初儿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如果说刚才沈初还只是头皮发麻,那么现在她已经寒毛直竖。
  她不知道谢冥这样说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被迫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沈初缓缓眨了眨眼,还是打算蒙混过关,“殿下,你不信我。”
  以为这样谢冥就会稍微让步的沈初大错特错。
  谢冥非但没有让步,反倒是更加凑近了一些,他坐在床榻边上半身的距离和沈初靠得越发的近,近到沈初可以清楚看见他眼尾处的那颗泪痣。
  “你说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看着我说。”
  他说话带起的小气流拍打在沈初的脸颊上,这让她脸上有些微微发痒,于是沈初没有立即回答谢冥,而是往后靠了靠,这在谢冥眼中就是沈初不想回答他还想躲他的最佳证据。
  谢冥眼中神色晦暗不清,猛地伸手抓住沈初的肩膀,动作很快,但是手中的力度有收着,沈初没什么感觉。
  所以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谢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咋啦……”
  被谢冥一把拉入怀中,沈初的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打断,被谢冥紧紧抱着,她还有些搞不明白。
  “不说也行,但你不能回尚书府。”
  他主动退了一步,想为沈初搭台阶。
  可是沈初并没有顺着台阶下,而是反问他,“殿下都要立太子妃了,我在这……当殿下的小妾吗?”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完全不怕惹怒谢冥。
  “你也听到了那些传言?”
  沈初盯着他,“看来殿下自己也知道,既然殿下知道也没有处理散播传言之人,这应该是真的吧?”
  “不对,立妃的事早就有传言了,殿下,你不会已经立妃了吧?罪过罪过,是小女子逾越了,殿下都有太子妃了,刚才居然任由殿下抱着,太子妃知道不会生气吧?”
  这一番话说得飞快,说完她挣开谢冥的怀抱,作势要起来,但是被谢冥摁回去了。
  她看着谢冥,眼中满是无辜,眼神像是在说:是你抱的我,跟我可没关系。
  原本脸色难看的谢冥听完沈初的话后脸色好转了些,就连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温和,他的声音笃定,“你生气了。”
  “怎么可能?”
  她生气什么?
  要生气早就生气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来生气。
  “总之,还是谢谢殿下今夜送我下山,明日我一定会带着哥哥登门拜谢的。”
  她又一次起身,往外走去,这一次谢冥没有继续拦着她,而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直到沈初抬手要去推门,冰冷的声音从沈初身后传来,带着狠戾,“今夜你敢出这个门,腿就别要了。”
  和商珩一同进了京城后江茯苓就想让商珩放自己下去,她家不在京城的偏僻小巷,不需要走多久就能到。
  可是她每每开口声音都淹没在马蹄声中,商珩没有听见过一句。
  等到江茯苓终于忍无可忍,这才凑到商珩耳边喊道,“我家到了,放我下来!”
  商珩充耳不闻,继续往前。
  以为他没听清,江茯苓又要继续喊,结果刚开口嘴巴就被捂住了,男人的掌心带着粗粝的茧子,磨得江茯苓有些难受,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
  “去将军府。”
  谁能告诉她,商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她让商珩将她放下却被商珩拒绝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正常来说商珩听见她这样说,一定飞快把她赶下马,刚才不仅没有赶她,还用手捂住她的嘴,简直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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