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宋启抓到重点,沉吟道,“苏郎君?”
  张管事见他表情微变,知道这是机会,立即解释,“是把苏达带走的男人,就住在苏家。”
  哪知宋启依然一错不错的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张管事哪里知道那么多,霎那间冷汗沁沁,翻着眼睛努力搜肠刮肚,想起两人走时苏达可是被抱在苏郎君怀里,胡诌道,“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怕是很快就要成婚了。”
  晃荡的乌皮靴闻言倏然停顿,片刻后变换姿势,俯身问他。
  “昨日的果酒是谁准备的?”
  “是,贼、贼人要的荔枝酒,酒就是伙计从酒窖取来的。是我们福来楼的独有的特色酒,荔枝酒采用的是南疆新鲜荔枝所酿,酒水晶莹透明,度数较低,味道甘醇,散发着荔枝的清甜。比较适合女子饮用,不易醉人。”
  “不易醉人?喝完可会脸色通红。”
  “不会,绝对不会。就和果子饮差不多,怎么会醉人呢。贵人一般都是拿来解渴的。”
  带我去昨日的房间。
  到达四楼房间门口时,两名身着白色缺胯袍,头戴红璞头抹额,腰间蹀躞带上斜挎着横刀。见到宋启俯首作揖,“头儿。”
  “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里面任何东西都未曾移动。”
  “好,守在外面。”说完便跨入屋内,张管事紧跟其后,被两名侍卫执刀拦下。
  宋启只留下一句看好他,便关进房门。
  两柄泛着白光的刀身上映出张管事瑟瑟发抖又故作熟稔的搭话嘴脸,“两位大人渴不渴,我去准备点水给二位。”
  唰
  一道白光瞬移到他脖领处,他的小眼睛这辈子没睁这么大过,惊恐盘踞在瞳仁中。眼泪不由自主的蹿了出来,“我闭嘴,大人饶命!”
  屋内宋启闻声高声呵斥,“若是再发出一点声音,就地解决。”
  声音透过绢纱隔扇窗传到三人耳中。张管事条件反射地双手捂嘴,盯着二人的雪白刀刃再也不敢出声。
  宋启听门外终于老实,才蹲下身去查看倒在地上的酒杯和酒壶,一旁还有翻到在地的香炉和撒了满地的香灰。
  幸运的是因为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毛毡,所以易碎的瓷器玉器皆未碎。证物还算保留完整。
  苏伯伯说过酒中可能被下药,要将酒杯酒壶带回查验才能知道结果。
  宋启又绕着屋子转了两圈,整个屋子很大,除了炕桌附近东横西倒杂乱不堪,仿佛经历一场大战一样,两侧帷幕,一侧垂地,另一侧却不见了。其他地方倒是十分整洁。
  大致能猜测出两人活动范围只在炕桌附近,看着被压塌的毛毡,压抑的怒气被一点而然,他顿时烦躁极了。一脚踹开木门。
  碎裂声响起。
  就听张管事目瞪口呆,嘴上张张合合,小声喏嗫道,“这门是新装的啊。”
  宋启才不管这些,“门钱我会赔。”侧身对其中一位侍卫说,“小五,去把屋里的酒杯和酒壶带走验查。”
  “是,但是头儿,你这脸怎么如此红。”
  隐约觉得有些许不适,“或许是里面太闷了。”然后又叫上张管事,继续详谈。
  叫小五的侍卫望着两人背影突然想起什么,立马叫住宋启,“抱歉,头儿,昨日窗户是打开的。但是夜里风大,我们怕会影响证物才关的窗。”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宋启小心翼翼推开角门,穿过游廊,绕过月洞门,特意避开前院书房,却还是看到不远处一人打着灯笼正缓缓往前走,他想着避开,刚刚转身。
  就被叫住。
  “宋启!”
  听声音正是他阿耶,被逮个正着。避无可避只能迎头顶上。
  规规矩矩道一声,“阿耶。”
  “你这两天早出晚归,在做什么?我怎么听闻你和苏明走的很近?”
  “没什么,不过就寻常公务。苏御史回长安后我还没来得及拜访,正巧昨日遇上了,就想着找时间去看看。”
  “看什么看!你和那苏家小娘子根本不可能,趁早断了念想。你也老大不小,今年赶紧把婚事办了,予你升迁有利。”
  说完就走。感情是故意在这等他呢。
  宋启看着摇曳的灯火越来越远,摘下腰上挂的精致荷包,轻飘飘的荷包被他打开往手上倒,没有银锭子金瓜子,只有一枚孤零零的铜钱掉了出来。
  他对着月色瞧了半响,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第26章 疑云重重“贴补家用。”
  苏达蒯一勺黏糊糊热腾腾飘着杏子香气的真君粥,一勺下肚,空荡荡的肚子立马熨帖舒服。
  “苏时清,你连续两天买早饭是不是有事?”
  状似随手一问,手上也不停,忙不迭又蒯一勺,勺尖悬停在嘴前,她压下口水狐疑地看向正咬包子的苏时清。
  “没事,你还想吃什么?我明天买。”
  看他腮帮子一鼓一鼓,别说脾气虽然大了点,但是这脸倒是越看越顺眼,尤其那双亮的琥珀色眼睛,看起来比一般男子大一些,也更清亮些。
  就着美色将粥送进嘴里,细细品味。
  虽然粥里搁的只是蜜饯杏子,但酸甜可口。苏达喜甜,吃着甚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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