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这时袁柏也出来了,他快步走近:“袁大人,里面怎么了?”
袁柏没理他,冷着脸径直往外走,看他这表情,虞幼文都不用多想。
他可以确认,事情肯定和他有关。
袁柏回头,见他还在往殿里看,回身一把捞起他宽袖:“走啦,还嫌出的风头不够大。”
出了宫,两人沿着红墙走,袁柏说:“太子殿下在席间,吩咐人把你的食案挪进殿,被礼部尚书听到,以不合规矩驳了。”
这当然不行,虞景纯脑子进水了!
袁柏看着他,用一种惋惜的眼神:“你才干不缺,多攒些资历,不愁没有出头之日,何必要走这些歪门邪道。”
虞幼文微怔片刻,缓缓的,整张脸拧起来:“袁大人以为这是下官的主意?”
袁柏叹息地摇了摇头:“是与不是有什么要紧,反正没人敢说太子的不是,那就只能是你的不是。”
这话太直,没有恶意,与其说是污蔑,不如说是劝告。
虞幼文看他神色自若,忽然不担心了,故作沮丧地说:“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
袁柏吓他一阵,也就罢了:“太傅给你解了围,说是因他想念学生,太子殿下才会下令挪桌案。”
虞幼文说:“老师最重礼仪规矩,这理由太过牵强,没人会信。”
袁柏说:“好歹面上过得去。”
两人在岔路口停下,袁柏看了他片刻,踌躇地说:“入朝做官,声名最重要,这次能糊弄过去,不代表下次也能,”
“太子到底是一国储君,你行事谨慎些,别叫人抓住把柄,毁了大好前程。”
他说的太过含蓄,又刚发生了奉天殿的事,以至虞幼文完全没想歪。
他颔首道谢,温声说:“袁大人放心,我与太子相交多年,纵然亲近些,旁人也只会说太子重情重义。”
相交多年!袁柏怒其不争,咬着牙往外蹦字:“年轻人,就是坦荡。”
正旦节有休沐,林烬却不得闲,他回将军府换了身劲装,就直奔崔府。
柳冬拿着门栓子,正在院中跌千金,这是求财,该早上开门时做的事。
可虞幼文忘了。
年轻人不兴这些,他不过白叮嘱。
这会儿林烬进院,也挨了柳冬一横眼,他也不知道发生甚么事。
过了月洞门,往窗边看。
窗边只露出个脑袋,戴着小圆帽,帽檐嵌着东珠,又精致又可爱。
林烬快步进屋,虞幼文任他贴过来,凑着颈边,细细地嗅。
他揪着林烬的衣袖,郁闷地说:“怎么这身打扮,要出门么?”
“去军营,赶着来看一眼,”林烬偏过头,嘬了一下他的脸蛋,“要不你跟我一起。”
“不去,约了人。”虞幼文翻杯倒酒,用薄薄的酒盏沿儿,轻蹭他唇上的小伤口。
林烬就着他端杯的手,叼住盏沿儿饮尽了,有股怪味,又辣又呛。
虞幼文看他皱眉,轻声笑了:“怎么,怕我下毒。”
“激着伤口了,”林烬舔了下唇角,“你给的,有毒也要喝。”
虞幼文又倒了杯酒,小口抿尽了:“椒柏酒,祛邪祈福,柳姨专门备的。”
“怎么没看到她?”
虞幼文倚过去,靠在他肩上:“进宫了,听说皇祖母免了命妇朝拜,让她进宫看看。”
林烬知道他担心,思索片刻,温声说:“要不我带你进宫?”
虞幼文倏然侧首,近乎凶狠地咬住他的喉结,似有若无地用齿间磨蹭着。
林烬戳了戳他的脸:“别勾我。”
虞幼文含糊的说:“让我看看,你的脖子是不是比刀还硬。”
“那么多罪状,也不差这一条。”
虞幼文闻言没咬了,看着他说:“明天吏部主事袁柏会过来,你腾出空,也来凑个热闹。”
他分化京中兵权,又让林烬结交这些刚正不阿的文臣,是为他铺设退路。
林烬猜得出他的心,却说:“算了罢,能腾出空,还不如多陪陪你。”
他握住虞幼文的手:“你劝着些太子,行事万不可再出格,木秀于林不是好事。”
虞幼文轻声应了,伸指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五天休沐,就不能……”
他没说完,外面辛捷在小声催。
林烬理都没理辛捷,抱着虞幼文,收拢手臂,让他紧贴在自己怀里。
“别生气,晚上我早些回来。”
虞幼文静静靠着,仍是嘴倔地说:“我才不生气,没你黏着,自在。”
“这是巴不得我走。”
虞幼文傲娇的,还真嗯了声。
林烬掌着他的腰,撸猫似的一下一下捋:“辛捷托我打听张弛的品行。”
虞幼文不解,仰头看他:“挺好啊,他问这做甚么?”
林烬托住他腰臀:“张弛很热心,给扶荣弄了份承运库的差事。”
他意味深长地挑了眉:“他们俩就几面之缘,”别有用心的手,顺着虞幼文腰窝往下滑,林烬继续说,“又非亲非故……”
第53章 文鸢,你属小狗啊
虞幼文懂了,慢慢推开他的手:“他不好男风,才没有那些怪念头。”
“哦,怪念头。”林烬低声重复。
虞幼文耳尖红了,他想起骗他的事,想起那些怪念头,他挪开目光:
“张弛为人正派,就是喜欢结交文士,你让辛捷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