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不懂,就只是蹭,怕将人弄伤了,像只无头苍蝇,急躁的寻不到出路。
  林扶荣学过,他拉过辛捷的大手,将粗糙的指尖衔住。
  辛捷迷迷糊糊地,有些迟疑:“会痛吧?”
  “不会的,”林扶荣骗他,“你轻点就不会。”
  辛捷把他两条细腿折起来,伏身亲他的颈窝:“扶荣,你跟了我,就不能反悔了。”
  “哥!”林扶荣以为能忍住,却还是凄声叫了出来。
  过了正旦节,皇帝下了几道旨意,命礼部筹备登基大典。
  又着内阁商议太子的婚事,最后选定了户部尚书高廷和的独女。
  虞景纯忙得脚不沾地,忙得满腹牢骚,他求也求了,跪也跪了,可事情仍按照原定的执行。
  这日夜间,他处理完政务,出宫回府,在客房的床沿坐了许久。
  床侧立了木架,挂着石锋送的画。
  屋里没点灯,清辉月光映着木架上的画,显得画上的人愈发遥不可及。
  锦褥上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冷香,周遭极静,静的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和衣在床上躺着,闭着眼,想象那人就在身边,只是想象,那种难以言说的欲望就躁动起来。
  他缓缓垂手,在昏暗中握住自己,可又没动,他怕污了这里。
  想念没办法疏解,压得心里一阵阵酸涩,他想见崔文鸢,现在就想见。
  虞景纯胡乱抹了把脸,掖好衣袍,找人牵来马,疾风一般冲出府。
  到了崔府,门房不敢拦,一边派人去通传,一边引着他往里走。
  路旁石灯幢仍是原来那个模样,他却觉得没那时好看了,恍恍惚惚地过了月洞门。
  通传的人也才到不久,屋里还没亮灯,他站在门外,能听到里面有人在细声说话。
  略等片刻,门开了,林烬披着宽袍,高大身形隐于黑暗,愈发显得气势盖人。
  “这么晚,可是有急事?”
  虞景纯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难受,脑子一热就冲了过来,仓促之间,哪里想得到必须深夜登门的理由。
  “那什么……父皇说让你带两万京营兵,去台州。”
  林烬取了火折子,点燃烛台,虞景纯跟着进去,他往床上瞟了一眼。
  纱帘落着,只能瞧见一个模糊影子,像是跪坐着,应该是在穿衣裳。
  虞景纯在桌案边坐下,心不在焉的,也没等多久,虞幼文披着狐裘过来了。
  他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有股不能说的味儿。
  虞景纯知道不该看,却忍不住,烛影幽微,映在虞幼文绯红未褪的脸上,让他仿佛换了个人,艳丽情色,叫人挪不开目光。
  虞幼文蹙着眉:“虞景渊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召集藩王举兵,可是号称有十二万兵马。”
  虞景纯无奈地说:“谁说不是呢,我一得到消息,这不立即赶过来知会你们一声。”
  虞幼文问:“南京的兵不能动吗?”
  第55章 你什么身份,也配得上他
  虞景纯凝目看着他:“父皇没说,我提出调福安兵一起围剿,他也没准。”
  林烬用铁钳子夹了炭,放到火盆里:“福安兵要防备海寇,自然不能动。”
  虞景纯当然知道,只不过总得做点什么,看在虞幼文的份上,哪怕说的是废话呢。
  他瞪着无辜的鹿眸,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那现在怎么办?”
  林烬觉得他这副模样,还挺有趣:“圣旨还没下,不用担心。”
  虞景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可能也知道自己装过了,端茶时,恨恨剜了林烬一眼。
  哼,明天就下圣旨!
  林烬不在意这目光,他把火盆往虞幼文那边推了推,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两万兵也够。”
  虞景纯闻言,一个不防,被茶水烫了,他蓦地抬起头。
  林烬盯着他,笑意从嘴角到眉梢,从眼尾刀疤上掠过,他不想和虞景纯作对,给他提了个思路:“只要粮草别出问题就行。”
  虞幼文握住他的手,片刻又松开了,人前他很收敛,只有眼神是热热的。
  “户部高廷和做事一向妥当,”他侧首看向虞景纯,“如今高小姐与皇叔大婚在即,他只会更小心。”
  虞景纯不高兴的皱了眉:“内阁几位大臣提出从洪都府调粮。”
  林烬没说话,垂着眼睛,视线在虞景纯攥得发白的手背上定了定。
  虞幼文沉吟须臾,有些不赞同:“洪都府在台州西南,若是虞景渊截断粮道怎么办,还是从汝州拨粮更妥当。”
  虞景纯说:“年前德安府饥荒,汝州粮食已调去赈济灾民,再调会影响当地民生。”
  虞幼文闻言起身,走到书架边,从木格中拿了一摞纸,凑在烛台边翻看。
  虞景纯目光追过去,他没说谎,却仍旧紧张,是一种做坏事,生怕被心上人发现的紧张。
  他偷偷的,眼神闪烁,指尖卷着袖口,一圈一圈的绕。
  林烬看着他,充满审视的意味,良久,他低声问:“皇叔不想我们在一起?”
  虞景纯侧首,目光箭一般,又凶又冷地射过去:“是又怎样!”
  “为何?”林烬不在意他的目光,神情疑惑,“我们两情相悦,不在意世俗看法。”
  “两情相悦!”虞景纯极不高兴,他朝虞幼文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什么身份,也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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