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虞幼文的宽袖遮住了林烬的手,他红着脸说:“大庭广众的,别闹。”
  林烬隔着轻薄春衫,偷摸他的侧腰,用一种春风般柔软的目光,细细端详他。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看,虞幼文的心就颤抖了,他低着头,小声说了句什么。
  林烬整个人呆愣片刻,眼睛亮得像星子,他想再听一遍,俯首凑近:“你说什么?”
  虞幼文不好意思,眨了眨眼:“没什么。”
  林烬着迷地看着他,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那张胭脂色的双唇。
  他低声说:“我也想你,在台州,我天天琢磨怎么赶紧抓了虞景渊,好尽快回来见你。”
  虞幼文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在战场上还惦记别的,不正经。”
  过了德胜街,人渐渐少了,没有理由紧挨在一起,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像友人那般并肩而行。
  林烬仗着别人听不懂,用很不低调的音量说:“我在漠北那些年,没有一刻不是这样想的。”
  虞幼文像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不安地扫视四周。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把将人牵住了,穿过小胡同,往北安门走。
  林烬跟在他身后,由他像牵小孩一般牵着自己,掌心的手温暖柔软,他一刻也不想放开。
  上了停在小巷中的轿子,虞幼文吩咐人往皇宫去。
  他在林烬颊边轻轻吻了一下,跨坐在他膝上,闭着眼睛赖在他怀里。
  往日除非睡迷了,不然他少有这样热情的时候。
  此刻懒猫儿似的,十分叫人怜爱,才经历分别,林烬面对他这样,哪里控制得住。
  他揉着虞幼文的腰窝,贪婪地嗅他身上的味道,探着头嘬他的嘴。
  “别亲,”虞幼文偏过头,“等会儿别人看到,怪不好的。”
  虞景纯眼神利,虞幼文担心让他发现,又生气为难林烬。
  他在林烬颈窝里拱了拱,小声说:“将军,你抱抱我。”
  林烬哪有不依的,托着他的屁股,收紧手臂:“听说你在忙勋贵庄田一事,是不是累着了。”
  虞幼文几乎是坐在了他掌上,犹嫌不足,两手攀着他的肩,往他怀里挤。
  “不累,”他腻歪着,像要化在他身上一样,“你在台州,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
  虞幼文直直的把他看住:“别骗我。”
  林烬看到他的眼色,沉默了片刻:“些许小事,顺手就解决了。”
  “什么事?”虞幼文追问。
  “济宁的监仓太监贪墨,送的军粮不够,”林烬语气平平,像早就习惯了,“这也没什么,反正虞景渊那里粮食有很多。”
  他抱着人轻轻摇了摇:“你别担心,南边丰饶,粮食比漠北好弄多了。”
  虞幼文将额头抵在他肩上,轻声说:“济宁的监仓太监,是年前新派的,我这里没收到消息,肯定就是皇叔的人。”
  林烬没有说话,只是笑笑,伸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捋着,仿佛在顺毛。
  虞幼文蓦地撑起身,将他用力抱紧。
  他从没像这一刻这么心疼,为了他的奋勇杀敌,为了他的隐忍坚韧,为了这个被他连累的将军。
  到了宫门口,虞幼文很识趣,没陪他一起进去。
  他坐在轿子里,下巴搁在轿窗上,等待,从正午等到到日头偏西。
  林烬一直没出来。
  第63章 他被指婚了
  过了酉时,虞幼文等不住了。
  他下轿进宫,到御书房时,阿桃正候在阶下,想是早有人来通禀过了。
  阿桃穿着红罗圆领衫,袖口绣雉鸟纹,仪态大气端庄。
  见他来了,她忙迎上来,躬身行礼:“见过崔大人。”
  虞幼文见礼走过,他不想为难阿桃,没准备向她打听什么。
  可在上阶时,却忽然听她低声说:
  “别担心,将军已出宫。”
  虞幼文脚步微顿,颇为意外地轻声致谢,虽然知道了,可却不能走。
  不然阿桃怕是要挨板子。
  进了殿,绕过华丽的云龙纹座屏,虞幼文抬眸看了看。
  御案后没有人,内殿的门开着,门边跪着两个值守的小太监。
  虞幼文不想进内殿,在门口犹豫片刻,里头就传来虞景纯的声音。
  “你巴巴地跑来做甚么!”
  反正他也不想待,虞幼文往里瞥一眼,叩首行礼:“微臣告退。”
  “站住!”虞景纯脚步匆匆地追出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虞幼文低下头去,并不回答。
  虞景纯烦躁地在门口踱步,又吩咐小宫娥摆晚膳,对虞幼文说:
  “饿了吧,先用饭。”
  他往外殿软榻走,挥开上前伺候的太监,不太讲究地蹬掉靴子,踩着上了榻。
  虞幼文独自站了会,方行了礼,在另一侧坐了。
  虞景纯见他一言不发,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沉得住气。”
  虞幼文正准备说话,那边门开了,摆膳宫娥一溜烟地进了殿。
  待人退下,虞景纯微蹙着眉,似是想着事,虞幼文也不敢打扰。
  他微微侧眸,偷眼瞧了时辰钟。
  “吃啊,”虞景纯蓦地说,“不知你伤口好的怎样,只让人准备了些清淡的。”
  虞幼文颔首行礼:“谢陛下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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