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林扶荣扶着他的腰,踮起脚,伸出舌头,真像猫儿似的,轻轻舔着他脸上的伤口。
辛捷生怕窜出个行人来。
一边低头任他舔着,一边转动眼珠子左右观望。
他腰上被摸得痒痒,笑着说:“我没去胭脂巷,真是公务绊住了。”
他一笑就挣动脸上的伤,血污才舔净,又涓涓往外冒。
林扶荣看着他,恹恹的,不说话。
辛捷急得不行:“骗你是小狗。”
他牵着林扶荣的手,皱着眉说:“我发誓,若去找了别人,天打……”
“我不问!”林扶荣捂住他的嘴。
他已经猜到是关于谁的事了,能让他这么守口如瓶的,世上没几人。
可又怕万一,万一他真找了别人怎么办,这誓言他不想听。
戏文里发誓的情郎不少,薄情负心汉多的是,天打五雷轰的也有。
真要是应了,他得哭死。
第70章 他要御驾亲征
柳冬昨夜听见谈话声,却并未出面,只将杂役驱离,自己远远守在院外。
早膳后,他进入书房,拿着扇子,坐在冰盆旁扇风,很有怨气地说:
“既回了,怎不多待两天,急匆匆地又走,拿这当什么了。”
“他有难处。”虞幼文着人告假,并未去上朝。
他坐在垫了毛毯的圈椅里,核对江南送来的账册。
柳冬给他扇着凉风,肘子支在膝上,托着下颌看虞幼文。
虞幼文有些不好意思,并不与其对视,柳冬挑了眉梢,从袖兜里掏出一个瓷罐,放到桌角:“去太医院寻的。”
话落,他觑着虞幼文涨红的脸,搁下蒲扇,就要出去。
“冬叔,”虞幼文喊住他,从抽屉中拿出匣子,“你去漠北罢。”
柳冬拧着眉:“太后身子不适,柳秋成天不着家,我再走了,谁照顾你?”
虞幼文抚摸匣中的金令:“有小的们在呢,”他看向柳冬,缓声说,“你照顾他,就等于是照顾我了。”
柳冬怔了一下,全身寒毛都要乍起来了:“这怎么能一样!”
“他在漠北好好的,身边都是好儿郎,要我去做甚么。”
虞幼文把匣子转过来:“没你交接,有金令也调不出银子,你去帮帮他。”
柳冬的脸都绿了:“这是娘娘留给你的,就这么给出去!”
虞幼文看向窗外,眼底融入阳光,犹如透澈宝石:“快入秋了,我虽看不到军报,但往年秋季,鞑靼总会南下劫掠,”
“上月兀良哈部本该遣使朝贺,可我翻了礼部公文,却并未见到相关记档。”
柳冬走近几步:“你是说,北边要乱?”
他是见过战场的,不怕再去,但也不忍见生灵涂炭。
“前年林烬才重创漠北三部,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死灰复燃。”
虞幼文轻声说:“以防万一。”
柳冬拒绝不了,这是关乎无数百姓的大事,他阖上匣子,往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拿出一方小令放在桌上。
他抬手制止要开口的虞幼文:“打仗是烧银子的事,不给你留下一点,到时什么也剩不下。”
虞幼文嘟哝着说:“商铺还在,又不是没了进项……”
“你再说一句,”柳冬睨着他,冷酷地说,“我就不去了。”
虞幼文拾起那枚金令,乖乖放进抽屉里,柳冬笑了笑,转身出屋。
巳时初,廊檐下传来小丫鬟的话,是很明目张胆的高声:“给万岁爷请安!”
虞幼文听到报信,蓦地坐直身子,疼得轻轻抽气。
他收好柳冬给的药,又抽了椅子上的毛毯,扔到小衣架上,才挪到帘边跪下。
“文鸢呐!”虞景纯风风火火进屋,扶他起身,“听说你病了,是哪不舒服?”
他没换常服,一身明黄龙袍,应是才结束早朝赶来的。
“微臣无碍,”虞幼文抽回手,想说暴瘖之症刺他两句,见后面跟着御医,只能打消这想法,“只是累了。”
虞景纯垂眸盯住他,总觉得虞幼文今日格外浓艳,眼尾撩着淡淡绯红,在斜入的朦胧光晕中,媚致横流,叫人挪不开眼。
虞幼文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前,这寂静格外沉重,像扼在喉间的手。
许久,虞景纯才出声:“哦。”
他对御医招了招手:“你身子弱,让他请个脉,也好让朕安心。”
虞幼文低着头,藏在袖中的手指微蜷,他看过不少杂书,医书中有记载。
若阳精泻多了,从脉象就能看出来。
“微臣无恙,陛下不必担忧,”他抬头看虞景纯,笑着说,“才下朝么,可有用过早膳?”
这笑意不达眼底,是糊弄人的,虞景纯天天跟那帮狡猾文官打交道,也练出了眼力。
可虞幼文这笑意清浅的样子,他太久没看到。
“没呢,得知你生病,朕就急着出来见你,偏几位阁臣烦人得很,一直说个没完。”
他让御医退下,踌躇须臾,牵住虞幼文的手,往窗边软榻走。
这手极为好看,手指细长,虽有几处被笔杆磨出的薄茧,却更能引人心驰荡漾。
虞幼文讨厌他摸手,才要抽出,就听他道:
“辽东有战事,朕要御驾亲征。”
虞幼文大惊:“此事……”
“此事已定,”虞景纯把人说呆住,明目张胆地揉着掌心柔夷,“不然你以为,朕为何这么晚才出宫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