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林烬皱眉:“京城的消息呢?”
  第74章 被偷家了
  副将说:“辛捷来信,说吏部主事崔大人伴圣驾出征,到辽东前线去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林烬还是握紧了拳。
  军医看着涓涓滴落的血,又在那哎呀大叫,不经意抬头,瞥见将军的脸色,讪讪地住口。
  副将粗犷的脸上露出犹豫神色:“将军,陛下如此孤军深入,会不会……”
  他沉默了,没接着往下说。
  林烬朝他抬起受伤的手,副将拿了纱布上前给他包扎,军医会意地走远了。
  林烬改变了坐姿,继续问:“可有叶安的消息?”
  副将系着纱布:“他才到镇虏卫,把守卫军调走了,往北去了兴安盟。”
  他有些担心,又有些高兴地说:“将军,若是叶安得了陛下信任,那以后定不会再回漠北,您是不是就留在这了?”
  京中有叶安,漠北有林烬。
  以后两相呼应,他们的好日子要到了,副将在他家将军的沉默中笑得很开心。
  林烬瞧了他一眼:“他若去了陛下身边,以后就是两家人,别指望。”
  副将不信,正要说什么,却听山下一阵喧哗,两个人望去,见一顶红罗小轿欲要上山,被亲卫拦住了。
  副将听那边尖声叫骂,各种腌臜污秽之语层出不穷,脸色都青了:“这太监真不是个东西,好吃好喝供着,还这么多事。”
  他正要下去,就见林烬对亲卫打了个手势,红罗小轿颤悠悠地往小山坡挪动。
  抬轿的都是戎装将士,面目颇为清秀,只是神色难言,有点愤恨屈辱的意思。
  轿子停下,从里面出来一个胖太监,头戴烟墩帽,一身绚丽蟒纹曵撒。
  安丙是朝中派来的监军太监,他知道皇上不喜林烬,所以对林烬很不客气。
  他也不行礼,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浑身是血的将军,掩着鼻子说:
  “营地来了大批战马,朝中没这项拨款,这批战马哪来的,将军可得给个说法,不然圣上那边……”
  林烬没听了,指了指山下的俘虏,淡淡地看向副将。
  副将阴险地笑了笑,抱着刀往山下冲,安丙不明所以,止了话音,望着副将兴奋的背影。
  少顷,山下哭喊凄厉,那脑袋像球一样往地上滚,脖颈窜出的血液飙得老高。
  腥味乘着漠北微冷的秋风,直往安丙鼻子里窜,安丙是司礼监掌印允安的三儿子,很得老祖宗看重。
  他哪见过这场面,看那斩颅刀干脆利落,他手脚发凉,咚一声坐在地上。
  林烬看向抬轿的几个将士,轻轻扬了扬手,将士连忙颔首离去。
  “再动我的人,”他扶刀起身,冷冷瞥向安丙,“就斩了你。”
  銮驾三日未归,经几位留守的将领商议,派了熊协远前去接应。
  虞幼文站在营地前,目送将士离去,从午后等到霞光漫天。
  红顶山的暮色很好看,团团白云蠕动,彩霞映着一望无际的草地,是别处看不到的壮丽奇观。
  他无心欣赏,在天黑时没等到人,便沿着营地围栏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营地后边。
  刚打算回去,就见袁柏站在他身后。
  他记仇,恼袁柏怪罪自己,便不理,转身接着往前走。
  袁柏捞着衣摆跑近:“文鸢,我就是急了,才口不择言,你气气就好了嘛。”
  虞幼文回头瞪他:“我不想辙,我从京中求到辽东,你还要我怎么办,难道真遂了……”
  话说一半,他见袁柏神色大变,倏地一跃,朝他飞扑过来。
  虞幼文咚一声倒在地上,还没从疼痛中回过神,便听风声轻响,一支冷箭破风而来,钉在他刚刚站的地方。
  “敌袭!”袁柏嘶声喊着。
  随着他喊声一起的,还有无数箭矢飞来的声响,以及铁骑撞击地面的闷声。
  远,但是很急。
  附近望楼响起战鼓声,袁柏拉着虞幼文往前匍匐,转过一顶帐篷,拉起人拼命往前狂奔。
  蹄声渐近,随即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那是护栏被铁骑冲开了。
  可要命的是,营地前面也有金属相击声,虞幼文抓着闷头前冲的袁柏,换了个方向。
  “大部队跟着陛下,”袁柏手都在抖,汗渍渍的,滑得快要握不住,“这回完蛋了。”
  虞幼文跑得气喘吁吁,被他拽得跌跌撞撞:“你跑,别管我……”
  袁柏还在那完蛋了完蛋了的念叨,把他牵得死紧,不远处已经开始屠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两人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摸到围栏,一冲出帐篷边沿儿,脸色双双惨白。
  围栏这边是先于他们跑来的人,有太监有士兵,此刻都成了一具具尸体。
  围栏那边全是鞑子,看见他们二人,一阵哈哈大笑,摸了箭就射。
  虞幼文很惊讶地发现,袁柏竟然会武,他捡了一根竹狼筅,唰唰几下,箭矢扑簌而落。
  身法虽有些狼狈,但好歹二人都没受伤,虞幼文忽然明白,他当初为何说用不着护卫了。
  不愧是混过榆林,厉害。
  在两波箭矢的缝隙,两人拔腿就跑,外边鞑子怒了,几人驱马越过围栏,一下子就冲到他们跟前。
  领头那人扎着小辫儿,匪气十足。
  他胳膊肘抵在膝上,撑着懒洋洋的脸,小流氓似的跟手下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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