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云栈继续说道:“当时在场的不只有我,还有一同跟去的几个侍女,侯爷不信可以传他们来问。”
谢祈昀点了点头,一侍女上前。
“回侯爷,当时确实是蒋姨娘在砸东西打骂下人,云栈姑娘说清了来由,蒋姨娘非但不相信还诋毁夫人,云栈姑娘不过是说了句,要她注意身份,她是妾是奴,而非主,蒋姨娘便动了手。”
“你胡说!你是她的人,侯爷她的话不能信啊侯爷!”
“她是清风斋的人。”还未来得及喝一口茶,谢祈昀厉声道,“难道是我叫她这么说的?你什么时候竟是又砸东西又打人了?”
蒋依媛哭哭啼啼地喊冤,膝行向前,“侯爷,她一个下人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是出言不逊吗?不该管教吗?”
谢祈昀砸了杯子,火冒三丈,“她说的不对吗?你不是妾难道是主子?”
杯盏碎在蒋依媛腿边,吓得她一激灵,如今的哭相已经没有半分梨花带雨的可怜样了。
“你以前文文弱弱的,说话大点声我都怕吓着你,如今又是砸东西又是打人骂人,跟街上那些泼妇有什么两样?”
“我要你这些天闭门思过,你是一点都没明白你自己错哪了啊。平日里在侯府关起门来闹一闹就算了,那是宫宴,宫宴啊!那么多王公贵族看着呢,你哭哭啼啼演那么一场是要做什么?都被人家王爷看穿了一切,你还不肯罢休,你把我的面子往哪搁?!”
新仇带着旧恨,谢祈昀气的昏了头,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忘记还有旁人在场,一边拍桌一边斥骂。
“你说你没去过宫宴,我带你去了,你说你想穿绯红我也答应了,可我让你老老实实待着母亲身边你为什么不听?”
“你知道外面都传什么吗?说我养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眼里没有半点嫡庶尊卑。说我们谢家世代家风好,规矩严明,到我这一脉断了。我的脸面啊,谢家的颜面啊,都是因为你!”
蒋依媛此刻才知道自己是犯了多大的错,被一贯谦谦君子般的谢祈昀这样劈头盖脸的怒吼,浑身抖若筛糠,连哭都忘了哭。
沈南迦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谢祈昀,如今的他,真像是一只被剃了毛的公鸡。
等到他发泄的差不多了,她又暗暗给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柳霏儿递了个眼神。
柳霏儿轻声上前,递上一盏新茶,“侯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谢祈昀吼的嗓子发干,也不管烫不烫,猛灌一口,喝完才察觉不对,脸色难看,“这什么茶这么苦?”
柳霏儿答道:“淡竹茶,下火的。”
或许是这下火茶的效用来的快,他又喝了一口,怒火平息下来。
“把她带走,禁足凤仙居,没我的命令不许再出来!”
第20章 恳求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小姐。”
沈南迦仰躺在芙蓉榻上,吹着窗外悠悠散进来的微风,闲适地纳着凉。
听到云栈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语气里似是要塌天了般的急切,她闭着眼睛不慌不忙道。
“急什么?能有什么事啊。”
云栈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下,又深呼吸调稳气息。
“四房少爷下狱了。”
“什么?!”沈南迦几乎是从榻上弹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当就是昨日,四房哲少爷一夜未归,婶夫人等着了急,今儿上午去向与他平时一同吃酒的贺家少爷问的。”
“因什么下狱的?”
“据说是吃醉酒说了不敬天子的胡话,传到圣上耳朵里了。”
“当真?”
云栈用力点了点头,“方才我路过慈寿堂,底下的人都在议论,我听得真真儿的。”
沈南迦欣喜,前两日刚让四房和老夫人闹了矛盾,没想到这么快谢祈哲又遭了难。
可这也太顺了,难免让她心中生疑。
“四房都和慈寿堂闹成那样了,你怎么会在慈寿堂听见议论这事?”
云栈道:“吴氏得知消息便去了慈寿堂求老夫人,在门前等了一上午也没见着老夫人的面,下人们这才议论起来。”
吴氏常年攀附谢老夫人,对外自是没什么门路,即便是如今撕破了脸,她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再去求人。
沈南迦思忖片刻,起身换了件衣裳,“去清风斋。她求不到老夫人,肯定会去直接求谢祈昀。”
清风斋——
“辞泽啊,你就看在你四叔当年为了救你父亲的份上,帮帮四婶救救祈哲吧,他可是你的弟弟啊。”
“那牢狱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刑,哲儿他从出生就没受过这种苦啊,他的身子受不了的啊。”
谢祈昀愁容满面,指尖重按着眉心,晨起他先得知了消息,便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吴氏又在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了他近乎半个时辰,他此刻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四婶,不是我不帮,如今祈哲在狱中我也是无能为力。之前他便吃醉酒到处胡言乱语,那弹劾的折子我是扣了一封又一封,也不见他消停,如今好了,他竟是都敢在外议论前太子之事了,那可是天子的逆鳞啊,即便是昌国公家的长子,也只能被关进去。”
吴氏听了半晌,也没明白这些朝政之事,自始至终都以为是他不小心说错了话,继续哭求,“他不过还是个孩子,说错话是难免的,肯定都是他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教他的,你就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