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直到这一刻,梁怀夕也终于明白,自己才是一切的罪恶。
杂乱的兵马声打断了这一切,太监匆匆忙忙跑进来,摔在门槛上,连鞋都来不及捡,“陛下,陛下,文丞相带着兵马攻进来了,已经到宫门口了。”
梁怀琛终于安静了下来,他赌输了,文渊还是背叛了他。
“这回是我作茧自缚,自食其果,容时,和朕一起死吧。”
第107章 逆转
禁卫军驻守皇城,如今却在文渊的指挥下,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今夜他们只有一个命令,不得放任何人进宫。
长夜漫无边际,白日里还因长公主大婚热闹至极的京城,骤然间安静得像是座死城。
今年的中秋不是个好天气,厚厚的黑云遮住了天,只弱弱得透出一点月光来。月黑风高,也就是在此时,一行人马隐在黑夜之中,悄无声息地进了城。
“来者何人?”城墙之上,禁卫军询问道,一旁的兵士们已经悄然架起了箭弩。
只见城墙之下的那一队人马停下脚步,领头之人摘下兜帽,“北疆领军,沈南迦,奉旨回京。
任谁都不会知道,前日刚传来信报与寒部围战的北疆军队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京城之中的。
禁卫统领先派人传了话,随后厉声道:“圣上病重,未曾下旨。”
“咻!”利箭划破长空,毫无预兆地跃上城墙,刺向那前去报信的人。
“我还没说完呢。”沈南迦放下弓箭轻笑一声,右手抬起又落下,“北疆军奉旨回京清君侧。杀!”
勤政殿前,禁卫军将整个宫殿都围得水泄不通,殿中的侍卫早都被梁怀夕支走了,最多只剩几个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文渊覆手而立,十分悠闲。他在等,等里面的那两位了结他们之间的恩怨。
他既然敢和梁怀夕做交易,自然不会傻到全然相信对方,永祎王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也只好顺水推舟,将这个局做的再大一点。
先将梁怀琛的计谋尽数告诉梁怀夕,等他做这个反叛者,而自己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坐实他的罪名。
但眼下他等的时间好像比预计的要长了一些。
“文相,城门口,城门口打进来了。”一禁卫军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谁打进来了?”文渊蹙眉,烦躁之外很是不安。
禁卫军气喘吁吁继续道:“北门,北门是北疆军,南门是沈家军。”
军队不可能随意入京,只能是沈家的人回来了。
文渊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梁怀夕安排的好计谋。
混乱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丞相,再不走的话便来不及了。”
殿外的动静,殿内二人皆听得清楚。
“原来你早就留有后手,当初拼死为她保来的兵权,竟是为了如今这日。”
梁怀琛无力笑笑,想明白了一切。他长叹了一口气,将剑柄递到梁怀夕手中,“这次是你赢了,杀了我吧,拿回这本该属于你的皇位。”
偷来的东西,终归还是要还回去的。
他闭上眼睛,然而良久过去,那冰冷的锋刃擦过,只是穿过了身后想要刺杀自己的太监。
梁怀夕丢了剑,擦净被溅到的血,离开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梁怀琛双眼通红,像个撒泼的孩子般歇斯底里地质问着。
他与梁怀夕,难道不该只剩你死我活的结果吗?
“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
沈南迦进城之时,顺便也将那些被关在家中的朝臣放了出来,见到禁卫军围城,他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殿外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然而开门出来的人却是梁怀夕。
“王,王爷,这……”
众人都犯了难,眼下的情形,是否是要改朝换代也未可知。
梁怀夕见到了人群之中的沈南迦,只匆匆一眼对视,她已然抱拳同朝臣们一起,跪在地上。
“陛下病重,特命本王宣读圣旨。”
他展开手中的卷轴,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宣读着上面的内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病重,恐时日无多,吾子少言,性情温良,勤奋好学,择吉日归祖,入宗庙,刻宗祠。”
“为兲盛江山稳固,特传皇位与吾子,永祎王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直至成年。”
听完这一则圣旨,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惊讶。
皇帝有多么讨厌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此事已是众所周知。那么再此之上的传位圣旨便显得非常虚假,但这假圣旨是出自永祎王之手,他却不写自己反倒是写了侄子。
更何况永祎王的才华和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即便是他这皇帝真的做的名不正言不顺,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诸位有何异议?”梁怀夕抬眸,清楚地明白每个人心里地疑问,却只是淡淡地开口。
最先反应过来的李尚书讪笑道:“没,没有,只是现下不知新帝在何处,还要请摄政王做决断。”
“文渊叛乱逼宫,幸得沈家军及北疆军及时赶到,现命沈西炀率军彻查清缴文渊一党,沈南迦追击叛党,杀无赦。”
沈家兄妹齐齐出列,“臣等遵命。”
沈南迦带着苍岭卫一直追到城郊,才将文渊一行人拿下。他身边除了一个忠心耿耿的禁卫军统领,只剩四五个寒部人。
“文渊,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