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今越身受负累,身后尸骨累累,族人亲朋,手足兄弟,泣血饮恨,笔笔血债,越为唯存血脉,夜不能寐,如何不报?
  今纳娶之举,迫于无奈,实非越所愿,盼卿明我心,望卿宽恕谅越一回。
  卿请放心,越待卿之心日月可鉴,待沈家沉冤得雪大仇尽报一日,若卿不弃,越许鸳盟,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迎娶卿卿,必不复等待之谊。
  歉疚深深,无以复加,可若失去,越自痛不欲生,越自知,此求乃越之私心,卿若怜我,等我归可好?
  ……
  不是,这一句句的都是嘛意思,自己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李瑶光捏着手里的信整个人都傻了,莫名怀疑信的真假,这真是沈越那厮写的?还是写个自己的?
  边上季墨却看的血气翻涌,冷笑连连。
  果然啊,姓沈的那厮就不是个好东西!还歉疚,还痛不欲生,还怜他,他呸!真是恨不得立刻冲到北地与那所谓的大将军打上一场。
  边上影一见李瑶光看完呆滞住了,满以为她是被信里内容气到了。
  也是,想到主上即将纳娶进门的两位侧夫人,想到来时自己第一次看到主上的失态,影一急忙解释。
  “李姑娘,我家主上为人你是知道的,他也是被逼的没法子啊,朝廷吃人不吐骨头,当今与姓秦的合谋坑害沈家,主上上表,朝廷不为所动,暗地却停了北地一应供给,北地再度民不聊生,主上为求自保,为亲报仇,不惜为抗衡朝廷,大军却是要吃饭的!北地更不能丢!朝廷也需要为大将军说话的人!我家主上这才不得已才妥协,姑娘莫要醋了才是,我家主上心里只有您。”
  “醋,醋了?我吗?”
  李瑶光心里只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她就说嘛,手里着信怎么看怎么别扭,莫名其妙,还说她醋了,她什么时候醋啦?
  对于沈越,那不就是她曾经共患难过的一朋友吗?
  既是朋友,她为何要醋?这厮纳妾也好,娶妻也罢,与她何干?
  还等他来娶她?妈妈呀,要不要这样莫名其妙!
  李瑶光听着影一一脸捉急的乞求,再看满屋子的人目光都朝着自己看来,她脚尖抠地,又囧又尴尬,真是恨不得当场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季墨早不能忍,却也不能动手,轻轻伸手拍在李瑶光的肩上,忐忑又担忧,又愤怒又庆幸的提醒。
  “瑶光你莫说话,你还小,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婶娘还在此呢,乖,把信给婶娘看看。”
  得了提醒,李瑶光恍然大悟从震惊中醒来,手里的信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急忙往眼中满是关切担忧的小姨手中塞去。
  这反应倒是把影一看急了。
  因为他发现,李瑶光的态度真是一点也不想沾染这一茬呀,还待再开口,不想李瑶光早有防备,忙晃着手里另外一封还未来得及拆开的信笺借口道。
  “那什么,影一啊,我这还有一封信,估计是我姨父来的,事情也紧要,你先别急啊,容我先看看。”
  李瑶光头皮发麻,只觉眼前爹哥眼睛绿,影一眼睛红,大家目光都充满奇异神色看着她。
  乖乖嘞,这场面,她可不得缓缓。
  李瑶光顷刻间化为弱鸡娃,背过身,吞咽着口水,爪子甚至都有些小抖的赶紧打开手中信笺,入目所见,全都是姨父的殷殷叮嘱。
  第三百二十五章 拒的严词不拖泥
  见李瑶光模样,于媚雪心疼,看把她家孩子给吓的!
  虽不知内情,于媚雪却已先忌惮上了,恨恨的接了孩子递来的信,快速看往里头内容,脸色瞬间青青白白,樱唇轻颤咬出血痕,极力压下怒气,暗骂贼小子勾搭她家孩子,却也念在对方乃保家卫国的英雄,忌惮丈夫眼下还在人家帐下做事没敢撕破脸。
  于媚雪死死捏着信,强颜欢笑,招呼李栖枫与季墨安顿影一落座,打发秋姨她们把三小娃娃带走,自己则赶紧张罗劝饭劝菜,一点也没给影一打自家孩子的机会只想堵嘴。
  家人合力打机锋,李瑶光得以喘息,忙一目三行看信,入目所见,全都是姨父的殷殷叮嘱。
  瑶光我儿,姨父甚安,儿在家中照拂老幼受累了,父深感欣慰,万谢不足以道父之心。
  父与峦山在北地大安,全军休整,只待扫尾,想来不日可归,唯有一事与儿分享,说来是喜,沈将军年少,得诸多慕艾,不日将纳妾崔、周两贵妾,出身世家、权贵,环肥燕瘦,各有各美,着实艳福不浅,父就想我儿也适龄,切莫着急,待到父归,定好生与我儿寻摸个十全十美的佳婿,我儿莫要羡慕,盼安。
  信笺小小一张所书有限,姨父没法洋洋洒洒,小小纸条上先是谢她照料家中,而后是报了自己的平安,告知他在北地境况,最后才是最要紧的身为长辈的提醒。
  字字句句看似云淡风轻,语气俏皮,闲话家常调侃沈越纳妾,可以结合刚才自己所收到的信来看,字里行间都是姨父身为长辈对自己的担心。
  姨父可真是!虽婉转,但李瑶光都懂,这些怕都是自家长辈一腔关爱,在变着法的在提醒自己。
  心中刚才还涌起的那股子不舒服,在看到家人关心后莫名开怀。
  她却哪里知道,远在北地的程塑,此刻就在自己落脚的屋子里来回踱步,连峦山去伙头军那边取来的丰盛饭食,程塑一口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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