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所以你是觉得我是你的所有物，什么t都想管着我一点吗？”苏格兰也怒瞪着他，“我现在已经被调进琴酒的小组了，就算是真的背叛组织，也连累不到你。”
  “无可救药。”降谷零骂了一句，但红灯在此刻结束了，他也不好也不想在此刻继续和苏格兰吵架，只能踩下油门，继续开他的车。
  但他不想吵并不代表苏格兰也不想吵，苏格兰绷着一张脸，对他道：“停车，我要下车。”
  “别在这里闹脾气，”降谷零蹙眉，“我们等会儿再好好说话。”
  “我没有闹脾气，”苏格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车门，“不要假借关心之名对我说这些，我怎么样，和你无关。”
  降谷零这下子是真的恼了：“行，你现在想要下车是吧？”
  他说着这句话，却又几乎是要将油门踩到了底，发着疯的远离了喧嚣的市区。
  车窗是半开着的，凛冽的寒风刮得苏格兰生疼，但他依旧固执的瞪着降谷零，直到降谷零在某一刻停下了车。
  “你想下车是吧？那你现在有本事就下啊，荒郊野岭的，你难道还能够自己走回去不成？”
  降谷零是真的气急了，他一把抓住诸伏景光的衬衫衣领：“我假借关心之名？这么多年来我哪一次不是纵着你的突发奇想？现在就连你和那名女警的多次见面我都没有和琴酒提起过，我是假关心？”
  “苏格兰，你要不要说说看，我和你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苏格兰差点被他嘞得喘不过气，咳嗽了几声，但他也是格外倔强，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让降谷零听了就想揍他的话：“床伴。不然呢？”
  然降谷零的拳头最终还是没有落在诸伏景光脸上，他只是一拳打在车门上，哑着声音道：“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欢听见这两个字。你最近总是喜欢激怒我，hiro。”
  降谷零说着，又自己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你最近不是喜欢激怒我，而是在故意激怒我。”
  “你想要远离我，但你并不是在讨厌我，你是想要逼我讨厌你，逼我来恨你。”降谷零的语气越说越肯定，“你是想要做一件大事，但你害怕会失败，所以不想连累我，对吗？”
  苏格兰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降谷零松开了手，终于是冷静下来了，他劝着苏格兰：“公安不可信，投靠他们就是去送死。”
  苏格兰的目光终于动了一下，他看着降谷零，后又垂着眸低声道：“我和上原警官聊了很多关于「哥哥」的事。上原警官说，自我失踪起，哥哥就一直在找我，她希望能够回到哥哥的身边。”
  降谷零摇了摇头：“他们这是在故意打感情牌，引你上钩。”
  “我知道，”苏格兰说，“我不蠢，我能够看出来他们的目的。可是上原警官那句话并非作假，她也是确确实实的是在关心我。”
  “她是你哥哥的好友，也许她的确是可信的。但是hiro，公安可就不能信任了。那群警察不过是想要利用你。”
  苏格兰沉默。
  可最后降谷零又听见诸伏景光说：“可我受够了这里的生活。我想哥哥了，我想回到哥哥的身边。”
  此话一出，就连降谷零也沉默了。
  苏格兰是被拐来的孩子，而波本是自愿跟着宫野艾莲娜进入组织的，就算两人在组织相遇，又惺惺相惜，一同长大，波本也无法理解苏格兰对“家”的执念。
  他自以为自己搅乱了他和苏格兰之间本来清白的关系，他以为自己成为苏格兰的恋人以后，苏格兰就会重新拥有家了。
  他是苏格兰的恋人，苏格兰也的确讲他当做恋人，但他并非是苏格兰的“家人”，并非苏格兰所执念的那个“家人”。
  降谷零记得，苏格兰向来耀眼，哪怕后面沉浸了黑暗，那他也是这篇黑暗之中最闪亮的星星。
  星星，本该是属于光明的啊。
  就连近二十年的黑手党生活也没能彻底染黑苏格兰这个耀眼的明星，除非必要，他很少亲自动手杀人。
  他向来记得他的家人，他说他的哥哥梦想是当一名警察，要是□□后成为了警察，来救他的时候发现弟弟早已染上了一身黑，那哥哥该有多难过啊。
  他向来都是期盼哥哥、期盼家人能够将他于淤泥之中解救出来。
  降谷零从小时候就觉得苏格兰的这个想法天真而又可笑，可他又每一次都在为苏格兰善后，毫无怨言。
  苏格兰不想杀的人，那他来动手，对组织来说，谁的手上沾血，那都一样。
  可他好像将苏格兰这家伙保护得太好了，好到现在这家伙居然妄想联络公安，妄想背叛组织。
  “苏格兰，”波本哑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这一通话要是让琴酒听见了，他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公安，他只会觉得你是叛徒。”
  苏格兰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想法？波本记得，第一次遇见那名“上原由衣”警官，那似乎是在长野的一次任务上。
  他们意外卷入了一场凶杀案中，当初这个案件便是上原由衣带队的，上原由衣当时一眼就看见了苏格兰，还看着苏格兰愣上了片刻。
  波本那时也有听见警察之中有人在窃窃私语，其中他们有提到——“那位先生，可真像诸伏警部啊。”
  说一个黑手党像一个条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