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派蒙当然不会选择闭嘴,她问:“弗朗西斯是什么?”
  “不是像我一样的东西,是个人啦。算是老师的朋友吧?”
  这个解释和没解释有区别吗?
  受到芙宁娜导演邀请也过来凑热闹的旅行者心想。
  不得不说,这次枫丹舞台艺术交流活动办得非常盛大,有去年千灵映影节的架势了。唯一的区别是,一个是舞台现场演绎,一个是映影。
  一时间,枫丹大街小巷满是各国舞台戏剧相关人士,以及爱好者们。大家相聚此刻,操着提瓦特大陆通用语,交流着各自的经验心得,很是热闹。
  提起通用语这件事,空突然想起派蒙曾经夸过自己短短几个月就把提瓦特大陆通用语学会了,好奇地问喝着枫达的零关于语言的事情。
  “嗯?这个难道不是一看就会吗?”零叼着吸管,奇怪地说,“字母符文文字还是很容易的,和系统导入字体的过程相似。璃月的文字和小篆差不多,一开始要脑子多想一下,后来就习惯了。当然了,我还是习惯简体文字。”
  多嘴了,空后悔,应该把派蒙的夸奖藏在心底,而不是拿出来炫耀。
  零试图安慰:“刚刚听须弥歌舞剧团的人说,教令院要求学生毕业前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和他们比起来,我们都算是文盲。”
  这种安慰和没安慰毫无区别。
  空决定远离知识辖区,去食物辖区把派蒙捞回来。
  零喝完枫达,打了个充满气泡的嗝,起身溜达溜达消化。
  喷泉边上,几个孩子和不知道哪位美露莘正在讲绘本故事。也许是与枫丹本地人不同的脸庞,孩子们拉住闲逛的零,邀请她一起听故事讲故事。
  对人类幼崽实在是最应付不来,可逃也逃不了,零只好坐下来。
  自称叫布蕾莘的美露莘说,自己的警备工作正好轮班结束,正值艺术交流周,休息之余就和大家一起讲故事。
  于是零听了一个星空鲸鱼的故事。
  「诗人常将星空比做海洋。
  他们见过或是梦见过无月的漆黑海面上闪着磷光的无数浮游生物,状似银河;又或者是洒落在海面上的月光被波浪绞碎,就如同闪烁的星光。
  在最魔幻的故事里或是最疯癫的诳语中,宇宙深处真正的星辰或许也如提瓦特一般充满了生机,而宇宙本身就如同海洋。
  但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假若存在深邃的、充满了生命的宇宙,为何这些生命至今也未与提瓦特人进行接触呢?
  或许宇宙渗入提瓦特的过程从未停止;也许更高的意志为它划定了边界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
  鲸鱼是星间漂泊之物,穿梭于星球之间,吞噬世界中的一切应吞噬之物,让宇宙在鲸鱼的肚子里获得新生。
  但这种新生是真的新生吗?
  白纸化的文明还能被称为文明吗?」
  这种故事真的是童话故事吗?零心里想着。孩子们催促她讲故事,她想了想,决定讲一个真正的童话故事。
  「一个大雪天,兔妈妈要外出去找萝卜,怕小兔一个人在家寂寞,就在门外堆了个雪人,让雪孩子和小兔作伴。
  小兔和雪孩子成了朋友,一起滑冰一起玩雪,非常开心。
  小兔回屋往炉子里添柴烤火,慢慢睡着了,不小心屋里着了火,兔妈妈还没有回来。
  雪孩子看见屋里着火了,奋不顾身地冒火冲进屋里,救出了小兔,自己却融化成了水,消失了。
  小兔和兔妈妈心里难过极了。
  但是,雪孩子并没有离开它们。
  当太阳出来以后,雪孩子化的一滩水变成水汽,飘到天空,又变成一朵白云。雪孩子变成的白云在天上轻轻漫游,朝地上的小兔和兔妈妈招手。」
  “呜哇!——”不知为何,听完故事,孩子们都哭了起来。
  零不知所措,果然自己应付不来人类幼崽。
  “这只是个科普童话啊,知道雪孩子是由固态的水做成的雪人,雪遇热以后会变成液态的水,然后水又会变成气态水,水蒸气升到天空变成了云。有什么可哭的?水还是水啊。”
  孩子们哭得更伤心了,一个小女孩抽泣着说:“可是,雪孩子不见了啊。”
  “雪孩子做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而不是什么都不做,等待命运到来,阳光把自己毫无意义地融化。”零不解,试图解释,最后选择放弃,求救般地看向布蕾莘。
  布蕾莘叹了口气,说:“这位璃月的客人不了解孩子们纯真的感情吧,孩子们非常珍视眼前美好的友情。”
  人类幼崽果然很难懂。
  把一群孩子惹哭了的始作俑者,默默地离开讲故事现场,莫名有些沮丧。
  云翰社作为舞台艺术交流活动中璃月的台柱子,连着三天表演了之前在璃月广受好评的戏目,因为太过火爆,作为“安可阶段”的回礼,云堇又带着大家加演了海灯节的表演。
  忙于工作,零把喷泉边故事会的沮丧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等到快回璃月的时候,闲聊之余听空讲起枫丹之前的原始胎海危机,零才想起布蕾莘讲的那个星空鲸鱼的故事。
  所以讲的就是吞星之鲸——无光丝线的供应商吗?
  然后她得知了那个名为「水仙十字结社」选择与拯救枫丹的故事。
  “输入值发生变动,将变量加入算式,得出的结局已经注定。”零思考着,“但是如果这个结局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根本不需要这个算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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