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时李沅锦扎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穿一身家居瑜伽服,跟另一个长相和谈吐都不错的男人,在逛超市。
  逛超市这件事情,如果是一群人,那没有什么不合适;
  可如果是年龄相当的一男一女,就显得格外暧昧,特别是——
  购物车里还放着秦静和李澜光需要的成人用品的时候。
  李沅锦惴惴不安地,推着购物车后退。
  她与蒋瞻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
  许多年没见,蒋瞻眉眼之间依旧是清冷淡漠的样子。
  他步履从容,走出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毫无关联。
  一头栗黑色短发利落整齐,微微遮住额头,简约而不失格调的棉质灰色衬衫,领口随性敞开,袖口被自然地挽起,透出几分不羁。
  李沅锦神色匆匆地上前,猛地拽了下林书行那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子,紧接着压低声音,语速略快地小声说了句:
  “走吧,东西都买齐了,我先去结账。”
  她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刻意地摆出一副陌生的姿态,装作不认识、没见过一样。
  蒋瞻站在原地,眉头紧皱。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连个敷衍的招呼都没有跟自己打。
  随后,他敏捷地侧身,用手用力拨开几辆横在前方的购物车,他步伐匆匆,终于在结账排队处前成功追上她。
  “李沅锦。”
  蒋瞻面色阴沉,双唇紧抿,在人群中沉声叫她的名字。
  李沅锦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透着几分无措,她下意识地抿抿嘴唇,接着浅浅闭下眼睛。
  不过须臾之间,便轻易掩饰住眼中如潮水般涌来的慌乱。
  她已经不再是年少时那个一心动就脸红的小姑娘。
  “是你啊。”
  李沅锦惜字如金。
  “好巧。”
  轮到自己买单的那一刻,她两手机械地抬起,动作生涩又刻板,缓缓地往收银台上放东西。
  那几盒明晃晃的、该死的安全套,就这么毫无遮拦地躺在柜台上,仿佛在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存在,格外扎眼。
  甚至比她无名指上那枚素圈银戒,还要扎眼。
  李沅锦简直想挖个无比巨大的坑,然后不顾一切地躺进去!
  蒋瞻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毫无预兆地黑下来。
  他面色犹如被一层阴霾笼罩,黯淡无光,不由分说地凑近李沅锦,贴在她耳边,低声问:
  “你结婚了?”
  第2章 荷莲白 我也不愿意跟已婚女人有过多牵……
  李沅锦脑袋昏昏沉沉,像一根被过度拉伸、即将断裂的橡皮筋,咬着牙坚持开车上了几天班。
  每一个工作日,她都如同一只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在拥堵不堪的道路上耗费三个半小时。
  一想到晚上还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查阅海量文献,然后绞尽脑汁地撰写期刊论文,李沅锦顿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身心俱疲的李沅锦在权衡再三之后,毅然决定住在村诊所宿舍一阵子。
  条件是差了点,但好在通勤时间0分钟。
  原以为重逢以后,李沅锦不会再与蒋瞻有任何瓜葛。
  毕竟她当时回答他的语气决绝又无情:“是——”
  “我结婚了。”
  几个简单的字,仿佛一道冰冷的铁闸,无情地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没错,她撒谎了,那又怎样。
  撒谎犯法吗?
  可她竟然想错了——
  这天,一个满口是龋齿的小女孩被奶奶带过来,奶奶语气强烈地命令女孩张大嘴巴。
  “大夫,你看看我孙女的牙,哎,烂光了,睁开眼就要糖吃。”
  小女孩“嗷”的一声,憋屈地大哭出来。
  紧跟着,其他几个小朋友也被火速感染,整层楼都是奶娃娃的哭声。
  李沅锦并不过分慌乱,比起在异国他乡度过的那些枯燥繁琐的日子,她倒觉得如今的日常有趣多了。
  李沅锦动作夸张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长满牙齿的玩具狮子,蹲下身子递给小女孩。
  “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抽噎着回答:“我叫苏小鹿,今年六岁,家住在苏家沟闪闪超市旁边二十米,我爸爸叫......”
  李沅锦耐心地听小女孩讲完,跟她隆重介绍了手上的狮子先生。
  “它叫大卫,大卫其实是森林里最爱吃糖的一头狮子。”
  苏小鹿瞪大眼睛:“医生阿姨,不对!它牙齿好白,它没有吃糖。”
  李沅锦轻轻从苏小鹿手中接过大卫,麻利地拿出一柄展示牙刷,笑吟吟解释:“大卫每次吃糖以后,都会用小熊猫牙刷仔仔细细刷一遍牙齿,像这样——”
  李沅锦满头大汗地,向小朋友们演示一遍巴氏刷牙法。
  当场给每个小朋友发一支小熊猫牙刷,皆大欢喜。
  反正是厂商送科室的赠品,李沅锦此时毫不吝啬。
  在温柔的安抚之下,苏小鹿慢慢地不哭了。
  小脸上仍挂着未干的泪痕,还主动上前张大嘴巴,让李沅锦检查。
  嗬,一口小黑牙。
  真是吃了不少糖。
  忙半天,李沅锦才想起行李还没收拾,于是赶紧往后院跑,自己扯电线、安灯泡。
  正辛苦地大包小包往宿舍搬东西时,李沅锦赫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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