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不会做饭,语言也不好。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缠着李沅锦不停地撒娇喊姐姐,把她在这片陌生土地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祁祉有时候也会去接李沅锦下学,然后一起去超市买菜。
祁祉是个开朗的人,经常跟她开玩笑:
“姐姐,全世界都抛弃我,我只有你了。”
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制造一些戏剧性的场景。
蒋瞻出现在她学校,看到她过得似乎不错,比在他身边时笑得更开心——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两人的身影无比清晰地印刻在他的眼中。
第32章 客来邸 怎么,你很怕我?
月影西沉, 将路面照得斑斑驳驳,比斯京的极光更显眼。
蒋瞻远远站在李沅锦公寓前的杉树下,周围一片寂静。
只有手中的香烟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烟圈在空气中缓缓升腾、扩散,然后消失不见, 直到它化为一小截烟灰掉落地上, 他依旧没有等到她。
次日李沅锦遇到祁祉的时候,他像是不经意间地刚好提起蒋瞻。
祁祉说:“姐姐, 我昨晚在楼下碰到你前男友。”
祁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李沅锦, 他想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李沅锦微微一愣, 随即淡淡地“哦”了一声,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漠,她低头去翻手机,假装无事发生。
祁祉话音一转,笑着说:“他还挺有意思的。”
李沅锦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抬眼看向祁祉的眼睛——他噙着笑, 有些疑惑,接着李沅锦随口问了句:“怎么说?”
祁祉默默地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然后将手机屏幕朝向李沅锦。
李沅锦认得那家咖啡馆, 就在公寓不远处, 她跟同学经常光顾, 祁祉继续说:“碰到了我就请他喝杯咖啡,然后他说——”
“他要订婚了。”
砰——
李沅锦手中握着的手机清脆一声掉落在水泥地上,瞬间打破周围的宁静,她的眼神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慌乱,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她的视线在手机掉落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然后在她蹲下捡起手机的那一秒,眼神和表情快速恢复正常,她又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祁祉忽然对蒋瞻一脸鄙夷:“姐姐,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有未婚妻的人,还千里迢迢飞几千公里想特地告诉你。”
“你前男友是个渣男哦。”
李沅锦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下意识地紧了紧嗓子,低声问:“还......说什么了?”
祁祉瞪大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几分,忍不住炸毛:“你该不会——还喜欢他?”
“我跟他说,叫他别再来斯京,你并不想见到他。”
李沅锦木然点点头,头也不抬:“好,谢谢你,祁祉。”
祁祉想到什么似的,板着脸淡声说:“姐姐,你不会想跟前男友复合吧?”
李沅锦摇摇头。
说分手的时候她是很决绝的,可真的离开蒋瞻,退出他的生活,才后知后觉发现有些感情是潜移默化的,那些不经意的瞬间,明明是星星点点不起眼,却在分手后一颗一颗地镶嵌进记忆深处。
比如蒋瞻习惯用的柚子熏香,比如他时常饮用的一种弱碱苏打水,和他总是会用的那款六棱钢笔,在李沅锦久居国外,远离熟悉的人和事时,竟成为一种不可
言说的慰藉。
瑞典的冬夜漫长难熬,李沅锦一到这里就开始失眠,她时常会回想起两人在柘山别墅的日子,即便时间不长,即便零零碎碎,也毋庸置疑地照亮某些角落。
每一个被回忆侵袭的瞬间,李沅锦无可避免地失眠许久,那时她便知道,只能用时间来冲淡一切,她只是念旧,但自己的生活还是要向前走。
于是,她的语调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声音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缓缓散开:“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
祁祉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急切又复杂的光芒,激动地拽住李沅锦的衬衫衣角:“那......考虑下我?”
李沅锦黑脸:“你经纪人会杀了我。”
祁祉皱眉:“我不是已经落魄了么,她早晚会放弃我。”
李沅锦:“但你还年轻,还有作品,有粉丝。”
祁祉:“我的剧,还没有我在鬼畜视频区的播放量高。”
李沅锦:“你迟早会回大荧幕的——”
“你要往前走啊。”
“不然很快会被黑夜掩盖。”后面的这句话,李沅锦没有说出口,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而且,以你的学业水平,除了当明星,也没什么正经职业能做。”
祁祉满脸黑线:“......”
祁祉被小有名气的导演看中,第三年就回国拍电影了,李沅锦在瑞典的交换学习期满之后,又在那边继续读完研究生课程。
她在瑞典,经常独自站在冰天雪地的旷野之上,总是习惯一个人等待极光,一个人送走落日,以至于六年后回海城,她有些不习惯国内诊所里熙熙攘攘的环境。
诊所里患者的喧闹声、忙碌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呼唤声,都与她在瑞典习惯的宁静形成巨大的反差,她有些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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