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以更多人的性命为主去拯救，以此作为第一优先原则。而后就是优先救年轻人而不是老人，先救女人而不是男人，先救小孩而不是大人。」
  「如果遇到棘手的咒灵，就利用人类作为诱饵引出来。虽然会尽力去保护诱饵，但是不小心死掉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十分感谢「你」拯救了更多的人。」
  以上......便是短暂接触后了解到那个家伙的想法。
  真是让人感到火大啊，他是人渣吧，绝对是人渣吧，伪善也有个限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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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着脸，伏黑惠的表情有些怅然“......”虽然不赞同，但能理解另一个「虎杖」的想法。垂下眼眸，细长的睫毛颤抖着。毕竟自己也什么什么正义的英雄，卑劣地贯彻着——「只想拯救善人」的私心。
  “......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而去牺牲某人，这件事是正确的吗。”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悠仁入神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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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无人知晓的某个地方。
  在拉上窗帘、阴暗狭小的旅馆里，红发少年光着上身、双臂搭在盥洗台上，对着镜子。
  “为了所有人的幸福去牺牲某人是正确的。”像是在念给自己听似的，机械性地一遍又一遍重复道，仿佛这样就能够缓解心脏的疼痛。
  再也忍耐不住了，脖颈的肌肉颤动，强烈的恶心从胃部顺着喉管一路向上冲击着大脑“呕......”混合胃酸的食液啪嗒啪嗒落入洗手池中，然后被从水龙头中不断流出的自来水冲进下水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每随着一声道歉，少年的头颅便低一分。冰冷的水流从额头上流淌而下，浸湿了柔软的发丝。那双藏在阴影之下的清澈棕瞳已经沾染上浑浊，里面杂糅着破碎的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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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丢在洗衣机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微照亮厕所昏暗的空间，震动了两下。
  「悠仁，要记得好好吃饭，不然哥哥我会担心的，工作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
  拿起手机看清文字，后知后觉明白这是早已被设定好的日程留言、并不是短信，原本兴奋的心提起又放下......啊，差点以为自己「回去」了呢。
  将洗衣机里刚洗完甩干的湿卫衣拿出来抖抖。懒得等晒干反正又不会生病，于是就这么直接穿在身上。随手端起早上喝剩一半的稀粥，屏住呼吸，「虎杖悠仁」强行往嘴里灌着。
  ——不可以吐，咽下去。
  用意志力压制着躯体的反抗，宛如上刑一样草草几口吃完食物。
  该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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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当个乖孩子，可以吗。”咳嗽了一声，年迈声音疲倦虚弱地响起“能跟爷爷做一个约定吗，躲在床底下，千万不能出声、也绝对不能睁眼。”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不要害怕......「悠仁」。”
  眨巴眨巴眼睛，「虎杖」点点头，乖巧地爬进床下，藏进狭小的缝隙中，闭上了眼睛。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可以听到声音。
  重物倒在地面上的沉闷响动，碾压什么粘稠物的咕啾水声，像是硬物被折断发出了咔吧卡吧的声音。很久之后，这些杂乱的响声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上来回爬动着，一直发出啪嗒啪嗒的脚步。
  爷爷的嘱咐和对未知存在的本能恐惧让粉发孩子死死咬住嘴唇，紧闭双眼，宛如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
  封闭在黑暗的狭小床底下，感官逐渐变得迟钝，让「小虎杖」有一种自己正在缓慢腐烂的错觉。
  不，腐烂的好像并不是我，而是......在不远处的......
  不再敢继续想下去，有一种想哭泣的冲动，但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不然会被......杀掉的。
  蛋白质腐烂的酸臭味道充斥着鼻腔，让人晕眩，但比起这个更难以忍受的是长时间未进食的饥渴。
  已经丧失了知觉，连控制手脚都做不到了......现在就算死掉也不会有任何痛苦了吧，大概。
  强烈的耳鸣与失重感让年幼的孩子早就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意识早就已经昏沉、无法进行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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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竟然死了啊，真是......嗯？这里还......”
  恍惚间，「虎杖」听到了谁的声音，模糊而断断续续。
  最后，迷迷糊糊感觉到有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住身体，十分舒适，让人有想流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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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了。
  又做了那个梦啊。
  梦到了小时候在家里被咒灵袭击后，「妈妈」知道后过来救走自己的过去。
  如果不是「妈妈」，自己早就死掉了。爷爷死后，「妈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肩负了养育自己的责任。
  爷爷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想不起来了，因为自己那时只有五岁。然而，唯一至今还清晰记着的......是自己与爷爷的约定。
  沙哑无助的呢喃声融化在沉闷的房间中“爷爷......我会当一个乖孩子的。”蜷缩在被褥中，少年默默将头埋在臂弯里，好像这样做就可以让胸口的压抑感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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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右转32号......嗯？”浏览着手机上的地图，朝着目的地方向走去，却意外的看到了黑色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