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白炽灯下,喻见校服冲锋衣袖口有一块硬币大小的地方颜色略深。
映着水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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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月后,第一次月考结束。
省实验放了月假,坐进喻白薇车里,喻见接过喻白薇递过来的豆乳盒子,突然开口:“妈妈,我想考南省的理科状元。”
“我可以吗?”
其实这个想法乍一跳出来的时候,喻见都觉得自己疯。
她现在的成绩,离南省理科状元实在有点远。
但后来,她想了很多次,无数次问自己,真的想吗?
她也无数次回答自己,想的。
很想很想。
迫不及待地想。
喻白薇接受良好,转头静静看了会喻见,说:“你可以。”
“妈妈,我需要老师。”喻见抿唇,眉眼弯下,“我很需要,有些知识点光靠我一个人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我知道我现在不止欠缺基础,更需要提高。”
“好。”喻白薇说,“可能会很辛苦。”
“没关系,妈妈。”喻见觉得再苦也不会有和周梒江异地苦,“我想看看山顶。”
喻见以前听过一首歌,叫《半山腰》,那会并无太多感悟,只模糊记得一两句歌词: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分。
我要走的路其实不必多问。
在周梒江问她看见了吗时,喻见就想到了这首歌,周梒江从来都不是登山的人,他一直都在山巅。
他在哪,哪就是山巅。
而她,想做那个朝圣登山的信徒。
月假后,返校,喻见在课桌右下角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了她的计划表。
在无人看见的便利贴背面,喻见写下了——
要去见你。
要登山顶。
—
高二下学期是高中三年的一道小坎。
南省的学业水平测试被安排在三月底,和ns两地不同,南省的学业水平测试不加分,合格即可。
在南省3+3的高考模式下,喻见在原本选修物理化学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一门生物。
因为没有拿a的加分压力,喻见的重心放在了数学上。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在ns两地考生都在为4a拼命的日子里,南省的学业水平测试悄无声息地落下了帷幕。
再后来的日子,过得飞快。
喻见被铺天盖地的试卷淹没,根本没有空想其他,她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光,以至于后来再想起那段乏善可陈的日子,喻见只觉得苦得一批。
除了苦,还是苦。
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
在每一个晚自习下后,都有喻白薇给她请的一对一私教在房间里等她,雷打不动,不论多晚,每天固定两小时答疑+提优。
放月假时,喻白薇会开车送她去老师家,这些老师都不是普通老师,多的是东南一带的特级教师,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参与过高考命题。
喻见在知识的海洋里拼命扑棱,动辄要被淹死。
每天一睁眼是白花花的试卷,闭上眼题干数据还在脑子里翻飞,她每天累的筋疲力竭,苟延残喘爬上床后总能浑浑噩噩睡过去。
但睡得并不实。
鲁迅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喻见只觉得,她也像一块海绵,每一次学到想吐学到撑不下去时,她挣扎着爬起来,撕吧撕吧自己,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空隙。
她还能再学一学。
她清楚地知道,天赋她有,但想要达到那个目标,光凭天赋远远不够。
喻见前三个月学得压抑,学得痛苦。
有一次喻白薇不在,喻见放假一个人吃晚饭时,竟然吃吐了出来。
趴在卫生间洗手台上,喻见吐得昏天地暗,胃里一阵一阵泛酸水。
最近学得数学专题并不是喻见擅长的题型,她的小测考得并不好,这就导致她中午没什么胃口,根本没怎么吃。
到晚上,她也并不觉得饿。
只觉得恶心。
喻见吐到再也吐不出来,想起老师还在卧室等她。
重新洗了把脸,喻见拧上水龙头,静了好一会儿,去楼下开了罐旺仔。
冰过的旺仔,口感极佳。
长长一口后,喻见舔着唇瓣上的奶渍,尝到了久违的甜味。
在和过往相似的某个点上,喻见又想起了周梒江。
只是这一次,她再痛苦,周梒江也不会出现在她眼前。
她能所做的,仅仅是靠自己,跨过那道坎。
强撑着学下去,小半个月后,喻见竟然习惯了。
她某一阶段的学习状态好不好,看她的干饭情况就清楚。
学到擅长的专题,喻见的胃口会很好,白米饭都能多吃小半碗,学到某个不擅长的专题,她基本没胃口,吃饭更是数着米粒过。
这点,后来被喻白薇发现了。
喻白薇会在喻见学到吃不下饭时,变着法地给她塞各式各样香香软软的小蛋糕,下午喻见在学校里上课,喻白薇请的阿姨会专门给她送茶饮子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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