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是抽完了吗?”
“在等司机。”
“刚才的司机呢?”
“怕他等太久,让他先走了。”
“那新叫的司机快来了吗?”
“快了吧。”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谢一菲挂上了电话,回到卫生间吹头发。
片刻后,门铃响了,那一瞬间,刚才空落落的心因为一阵风的吹入变得充盈了起来。
今晚在她回答那个问题前,他们之间的气氛都还算正常,可在那之后就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和她那个答案有没有关系,但她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劲,他们之间也不对劲。
就像今夜的这场雨,此时虽然停了,但依旧不见月光,可见这雨没有下透。
但是这一刻,风将遮挡住月亮的阴云撕开了一条缝隙。
门打开,一阵湿凉的风卷进屋内,谢一菲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她被来人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态吻住。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五感,和下午那会儿不同,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热烈地回应对方,让下午那场没尽兴的亲热有了后续。
她被他吻得不住后退,片刻后来到她刚才伫立的那扇窗前。
睡裙下摆被人撩起,他发了狠的揉她,像是要将满腔的情绪都发泄在她的身上,她也毫不客气地去咬他的唇。
明明该是很温存的事,两人却像是在较劲,谁也不肯让一步。
她不喜欢这样,看不透他又不受控制地被他牵动着情绪,和十年前的自己相比,一点长进都没有。
心像是被撕裂了,压抑许
久的情绪从那裂缝中涌出。身体也是。
她偏过头,窗玻璃冰凉,对比之下,她脸上温度很高,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发烧了。窗外树影婆娑,她觉得自己就像那颗细瘦的树,膝盖是被夜风吹折的树枝,膝盖以下的部分要断不断的,在风中一荡一荡。对比之下他的小臂青筋鼓胀蓄满了力量。
她也说不上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察觉到她在哭,风都停了,那股不管不顾的劲道终于消失了。
大约是许久没有见过她流泪,他起先有点意外,继而关切地看着她。她听到他问她是不是很疼,那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遥远。
谢一菲摇摇头。
其实只有他刚进来那会儿有点痛,但他就像一剂春要,很快将冰冷的她融化成水。流泪只是因为莫名的憋屈。
他没有从她身体里离开,但也没有再继续,只是温柔拥抱住她,亲吻她的面颊,安抚她的情绪,直到脸上的泪痕干了,他才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她顺从地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很奇怪,无论是她的眼泪还是刚才的骤然刹停都没能熄灭他的浴望,随着他的走动,她能清楚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碰撞和摩擦。
谢一菲体会着那种微妙的感觉,体会着他带给她的快乐,先是一点一点,然后越来越多,聚集在一起……但是那个冷静的自己却在扫兴地感慨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是很难对等,女人的感情可以很纯粹,而在男人那里,纯粹的大概只有性。
家里的窗是开着的,静谧的夜里偶有人经过,对方说了什么,楼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谢一菲怀疑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也被别人听到了,这么一想,就不免紧张。
还没走到床边,秦铮忽然站住不动:“故意的?”
她愣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非但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还笑了。
最后,她被他放在铺满月光的床上,床单微凉,是和他的皮肤完全不同的触感。
他在她面前脱掉衬衫,里面还有一件白色t恤,男人双手抓住t恤下摆,动作利索地将其脱掉。
月光下,他的肌肉线条流畅又蓄满了力量,谢一菲很难不情动,她甚至怀疑,那情动早已在她身下汇成了一条河。担心他注意到,她忽然有点别扭。
可秦铮何其敏锐,这种时候也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低声在她耳边问她哪不舒服。
他这样,让她有一种他很温柔的错觉。
“可能是太久没做了,有点不适应。”
他想了想:“快一个月了,好像是有点久。”
随口编的瞎话,结果不出意外地又把自己带到沟里去了。
“别说话了。”她没好气。
他笑了,笑声通过他微微震颤的胸膛传递到她耳朵里,闷闷的。
蝉鸣声不断,还有晚风的声音。
她仿佛在一只摇橹的小船上,整个人晃晃悠悠晕晕乎乎的。
刚才那被聚集起来的小快乐渐渐膨胀、燃烧,就像有人在浴望的深渊里点了一把火,让湿冷的她忍不住靠近,想要更多的温暖。
那一瞬间,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做这事,因为确实很快乐。
当一切重新归于宁静,他俯下身来亲吻她,撩开她汗湿的鬓发细细吻着她的耳垂。她偏着头看到窗外茂盛的枝桠在墨色天幕中轻轻摇摆,树枝上方是一牙细细的下弦月,月亮那么明亮孤寂,旁边的那颗星几乎被忽略。但仔细看,那其实是一副金星伴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