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帮余笙存好包,“你稍微坐一下,理发师马上过来。”
  余笙蹲下来,搓了搓五一的狗头:“你在这里要乖一点。”
  很快有理发师出来迎接,余笙被带到一面镜子前的理发座位。
  理发师是一位高挑的女生,右臂上纹了一串樱花。
  “我叫emma,是你今天的理发师。”
  emma帮她降下椅子的高度:“是要补染发根吗?这个长度得有半年没补过了吧。”
  “差不多。”余笙想了想回答,“但我不想再漂了。我打算把下面染成黑色。”
  “黑色?”emma有些意外,提醒她,“黑色看起来会比浅发色稍微显老一些。不过黑色看起来更高级,发质也显得好一些。你长得漂亮,什么色都衬得好看。但染黑的话还是要仔细思考喔。一旦染黑就没办法再染其他颜色了。”
  “我不想要白金色了。之前每个月都要漂染,保持了两年多,很伤头发。我其实原本想直接把金色部分剪掉,但我头发长得没那么快。新长出的头发还没到耳朵。”
  最后在emma的建议下,余笙放弃了纯黑色,转而选择带一点冷棕调的黑茶色。黑茶色虽然也会慢慢掉色,但等完全掉干净,她头发的长度应该足以够剪个齐耳短发。
  余笙觉得emma的方案很不错。
  染发过程中,她放在镜子前面的手机震个不停。
  emma询问:“是不是有人有急事找你?”
  “是个骚扰电话,不用管。”
  “现在网络时代信息泄露太严重啦,我也经常接到乱七八糟的电话,根本拉黑不完。”
  余笙点头表示赞同:“确实。”
  然后她表情淡定地拿过手机,掐断了屏幕上来电人的通话请求,拉黑屏蔽一条龙服务。
  尽管不知道手机另一端的王一松是什么表情,震惊或者生气,总之不会好过。
  余笙有种隐秘的快感,就像上次挂断陈婉清电话时一样。
  第46章“谢谢你。”
  周衍本以为余笙口中的“理发”会像在伦敦时候一样, 他在看到余笙一头乌黑秀发的时候,明显愣了下。在黑色的衬托下女孩柔软的皮肤依旧白皙透明,但与灿烂的金发相比, 少了份苍白。
  他在浴室里身行力践地和她讨论了白天的那个话题, 没有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余笙抽噎着回头, 没办法看清楚他的面容,余光扫到他桃花盛开的眼尾。桃树不开花的时候冷寂得过分,直到突然醒了,满枝的温柔哗啦抖了一地,摇乱她的灵魂。
  细细麻麻的雨落在窗户的玻璃上,润物细无声。大地春雷, 大自然用特有的方式惊醒蛰居冬眠的小动物。余笙被窗外乍响的轰鸣吓到,身体抖起来,后颈迅速贴上滚烫的热和轻微的痛意。她被迫伸长脆弱的天鹅颈。
  有人贴在她耳边说:“别怕。”
  在最后的时刻,快意达到了极致,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颤抖叫嚣。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退去以后留下无尽的空虚。她被彻底淋散了,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周衍在清理干净两个人的身体后,抱住她:“哪里不舒服吗?”
  浴室里白色的水汽慢慢散去。余笙哆嗦着, 整个人彷佛被潮湿的抹布擦过一遍, 皱皱巴巴的,皮肤上的小疙瘩全冒了出来,如雨后春笋般一同长出来的还有困倦。
  “困了, 想睡觉。”她的睫毛垂下去,换了个表情。
  “好。”
  *
  第二天早上,周衍恢复了规律的作息日程。他健身结洗完澡出来,发现余笙在床上缩成一座坚实的小山。
  周衍走近了才发现她已经醒了。放在前几日,余笙这会儿应该兴致高昂地在厨房, 咖啡机隆隆作响,产于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里的花香和果味被萃取出来,溢满整个屋子。
  如果说昨晚只是轻微地怀疑,那现在周衍几乎确定余笙短暂的躁狂期过了。他蹲下来和她对视,两个人没有说话。
  过一会儿,周衍翻开余笙的记事本,握住笔,短袖袖口隆起流畅的肌肉线条。今天的日期下面她还没有填写任何待办事项,周衍在数字下面记录道:depressive ep.
  余笙默许了他的动作,眼神跟着挪动的笔头拉回焦距,她开口,尝试用轻松点的语调:“你好像在给病人写病例。”
  “我可没有处理过病例这么短的病人。”周衍笑了笑,旋上笔帽,问她:“你早上想吃什么?豆浆油条?煎饼果子?奶油炸糕?”
  “我想再睡一会儿,醒来的时候直接吃午饭。”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八宝阁?你很久没吃过杨枝甘露了。”
  余笙摇头。
  “望湖客栈的烤鸭?”
  她还是摇头。
  “那涮羊肉?”
  ...
  他已经念了十几个她吃过觉得还不错的餐厅名字。余笙摇得头都累了,没一个有兴趣的,最后索性恹恹地躺在枕头上,也不说话,小鹿一样的眼睛盯着面前和她平视的人。
  他潮湿的短发像清晨挂有朝露的灌木丛,干净美好,再过一会儿将会迎来日出。
  周衍又提出一个选项,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奶油蘑菇意面?”
  她以前钟爱的美食之一,有一次让他在深夜驱车去伦敦另一边,赶在那家意大利餐厅打烊前的最后一刻给她打包。那时候两个人还没完全磨合好,齿轮在转动过程中偶尔会擦出火星。想到这,他无声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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